花千骨拿起手边的面具,缓缓往脸上戴去,然而当面具遮住几乎整张脸,只露出部分红色伤疤的时候她猛然一顿:“这疤痕为何有熟悉之感?”她放下面具,再度凑近了铜镜仔细端详起来:红红的颜色、深陷肉中的伤处、起伏不平的疤痕,竟然和她见过的白子画手臂上的伤疤一模一样!
“原来尊上手臂是绝情池水的伤疤!难怪过了那么久那伤疤不仅不见好还反而更重了,原来那根本就不是烫伤,而是绝情池水的伤,绝情池水——”花千骨眼中倏的燃起了光亮:“他竟然能被绝情池水所伤,说明我的感觉是对的,他并非对我毫无感情,他是喜欢我的,他是爱我的!”花千骨激动的喃喃自语着,苍白的唇角也露出几分笑意。
然而那笑容很快就凝固住了,因为她想起来白子画作为绝情殿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那是绝情池水的伤疤。然而他从来也没有透露过,反而含糊默认了是烫伤,之后甚至还用绷带层层包裹住,只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就好像当初她用护袖遮住手腕上的伤疤一样。接着她又想起来她醉酒表白时的那痛心一幕——
她醉意醺然拉着白子画的衣袖靠在他腿边,憧憬着未来。他一把夺过自己的衣袖,腾的站起身来,冷冷的说:“真是荒唐!仙魔从来都是势不两立,花千骨,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七杀的魔头竟然妄想与我结亲?”“花千骨你听好了,我白子画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不该、也不能对我有任何念想……”
目中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涌起的一汪泪水:“是啊,仙魔从来都是势不两立,他是仙界至尊,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他对一个魔头有情?”转而她想起来自己曾经封印过的白子画记忆画面——他一把撕开手臂上的绷带,露出扭曲的血红色疤痕,他右手并指如刀,重重的刮过左臂,疤痕随着皮肉一起脱落,血流了一地,左臂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一大块血淋淋的伤口。但是片刻之后那伤口就在愈合、复原,只一会儿功夫左臂又恢复了原样,皮肉和疤痕恢复如初。如此反复两次后,白光一闪,白子画又拿出了横霜剑去削手臂上的疤……
心仿佛被撕裂开来,疼得无法呼吸:“原来尊上他什么都知道,仙魔殊途不仅让他抗拒还让他感到如此不堪,不堪到宁可削肉剔骨也不要存留任何爱过的痕迹。”心头涌起无限怨意,花千骨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就像止不住的泉水般汩汩而下:“我宁愿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也好过爱了却不承认。原来后知后觉的了解真相竟会如此残忍,残忍到比看到自己被毁的脸还要痛、还要伤心。如此也好,既是殊途,今后我们各走个的,以后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