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继续说:“没有,我没有不想嫁师父。其实一开始我不太相信你在七杀殿跟我说的那些话,可是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渐渐的我知道了你所说都是真的,你对我也是一片真心。我此生无憾了。”白子画不住的点头:“可是为什么你还——”“师父,竹染和师叔来我都知道,他们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白子画面色大变:“你、你都听见了?”
这时空中几大片云飘了过来,是仙界各派由掌门率领着前后脚驾云赶到了,除了云隐带领的蜀山弟子是从四散在花莲村周边聚拢而来。蜀山距花莲村最近,云隐接到竹染的信后就派了蜀山弟子保护在花莲村周围,防止其他派对花千骨不利。这会儿是看到各派都来了,知道情况有异他才把队伍都集中了过来。
此时花千骨和白子画周身的紫气把他们远远的阻隔在外,无法靠近,但他们还是能看到花千骨胸前插着悯生剑倒在白子画怀里,大口大口吐着血。众仙中有的喜形于色有的欢声庆祝:“尊上果真杀死了妖神!”“走啊,我们冲过去手刃妖神!”呼啦一声,云隐带着蜀山弟子挡在了众仙前面,虎目蕴泪大声道:“云隐说过,不管花千骨是不是妖神,她于蜀山有恩,谁若欲伤害她,云隐绝不会袖手旁观!”
众人当场僵持不下,摩严看着白子画的衣着和表情很快就由喜转忧,满脸疑问向他喊话:“子画,你怎么穿成这样?”白子画侧过头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众仙一眼,最后目光恶狠狠的盯在笙箫默脸上,笙箫默打了个冷战,连忙解释:“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今晨我们接到了你的传书,说——说你已斩杀了妖神,邀我们来此相聚,我也是满心的疑问。”说完他打出一道光印,将那封信传到了白子画近前。
白子画展开一看,果如笙箫默所说,而且那字迹与自己非常像,那飞信上的法术也与自己如出一辙。他低下头盯着花千骨说:“是你,你算准了时间,计划好了这一切!”花千骨点了点头,语气微弱的说:“我原来以为怀璧其罪,现在明白了在别人眼中怀璧就是原罪,妖魔界和仙界都不会轻易放过我。只有我死了,洪荒之力才能消失,六界才能恢复平静,你才能没有了负累。”
白子画已泣不成声:“可你死了,你让师父怎么办?”花千骨努力的伸出手,轻抚着白子画的脸,想给他抹去眼泪,却没想到反而抹了一脸血,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师父,认识你之前我只想好好的活着,爱上你之后我有了比这更重要的事——就是让你好好的活着。我其实也舍不得离开师父,之前我几次和你说不要太宠我,不要对我那么好,我就是害怕——怕自己太贪恋,到时候舍不得离开你了。”
白子画握着花千骨的手紧贴着自己脸呜呜痛哭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花千骨继续说:“我死后师父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我没有亵渎了师父,也没有让师父一辈子背上娶徒为妻和背弃仙界迎娶妖神的污名。”她呓语般越说越慢,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最后一句,头一歪,手也软软垂了下来,再没了声息。
“小骨,不要!不要,小骨!”白子画大惊失色,紧紧抱着她使劲摇着,这时花千骨怀中一物掉落下来,白子画认得——是他们的婚书,此时已沾满了花千骨的鲜血。他颤抖着手展了开来,只见婚书上无论是墨迹还是印信、手印都被血晕染了,成了黑红一片,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彻底崩溃,“啊!”的一声大喊,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那师父跟你一起走!”他抱起花千骨,在悯生剑剑柄上用力一按,悯生剑瞬间刺透了他的胸膛,红色的血喷涌而出,梦境画面也全都染成了红色,剧烈的晃动旋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