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不答,算是默认。
“此人是煞,他一旦来到人间会给人间带来无尽祸患,”花自怜正色道,“阁下不会不知道,他眉心的朱砂痣便是铁证!”
“即使他是煞又如何,”沈梅蹙眉,“他会给人间带来祸患,可是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何还要步步紧逼!”
“步步紧逼?!你何出此言,世殊宗将他抓来正是念着仁义才没有立即将他的魂魄打散——”
“念着仁义?你是怕他死了以后,煞的魂灵就会立即转世再次来到人间吧!”不等花自怜说完,沈梅就出声打断。
花自怜冷哼一声,“你既知道为何又要如此护着他,你可知昔日的隐顷宗和山枕宗最后满门被灭,你可知煞的蛊惑会有多少的无辜百姓被造成梼筮最后死去,你可知他回到人间会带来多大的祸患!”
“你若是还为人间百姓考量,就将这煞放置在世殊宗,由我们看管。”见沈梅不说话,花自怜以为沈梅心中动摇,放缓了声音继续劝说道。
沈梅眸色冷淡,将凌伏以往怀中托了托。
“看来你是执意要将他留在这里了,但是我如今偏要带走他,他这缕残魂,我护定了!”
说完,世殊宗众弟子兵刃出鞘,沈梅手掌凝力。
沈梅一记灵力打出,周遭弟子齐齐倒下,剩余的举着兵器朝沈梅攻去。
花自怜怒骂道:“执迷不悟!”他也朝着沈梅攻去。
沈梅控制力度,只是将人打翻在地,并不伤及性命。花自怜察及此状,剑刃直逼沈梅怀中的凌伏以。
沈梅一手抱着凌伏以,一手与其缠斗,眼见花自怜的剑刃堪堪划过凌伏以的手臂,沈梅闪避与他拉开距离。
沈梅抿了抿唇,此刻泛着寒光的视线盯着花自怜。
花自怜仍旧不死心,举着剑眨眼间就又来到了沈梅面前,沈梅用力一甩,花自怜剑已脱手,赤手朝凌伏以抓来。
沈梅一手擒住他的手腕,将人反转地摁在地上,眼中杀意凛人。
“大人,算了,算了……”
凌伏以的手脚动不了,用额头在沈梅的颈窝轻轻蹭着。
声音细若蚊吟,但是沈梅还是听清楚了,这几个字划破了刚才还剑拔弩张凝滞的空气。
“大人,回……家吧,我们……回家吧。”凌伏以缓慢的说着。
沈梅收回朝花自怜伸出的手,拂去他额上的汗珠,抱着他,一步一步的掠过倒在地上的一众弟子走出世殊宗。
玄羁突不破世殊宗设下的结界,看见沈梅的身影立马跟上他。
外面风吹猎猎,凌伏以蜷缩在沈梅的臂弯中,他从未觉得如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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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醒来,凌伏以正置身于挽溪轩中自己的房间,他脱口而出:“沈梅!”
沈梅坐在凌伏以的床边,正用手撑着脸小憩,现下听见声音,看见凌伏以依旧明亮的双眼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有些不合时宜,凌伏以舔了舔干涸的唇,说:“大人,是我逾矩。”
“无碍,你高兴叫什么都好。”沈梅托着他的背脊将凌伏以扶起,拿起床头放置的灵药,说,“喝了。”
凌伏以看着碗里冒着绿光的东西,心中一阵恶寒,但还是屏息的喝下了。
“大人,好苦!”凌伏以咧嘴,嘴角扯成碗口大小。
沈梅连忙给他喂了一颗在簋街上买的糖,低低的笑了两声。
糖在凌伏以的口中翻搅,中和口中的涩苦。
看着沈梅一直在笑着看他,凌伏以好像从这笑中解读出了几分宠溺的意味。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脚腕上都缠上了绷带,相较于在世殊宗疼痛已经不那么强烈,只是还是会有阵痛,他尝试着动了动。
“我天!”凌伏以立即停下刚才的尝试,疼的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沈梅摁住他,“这还要养几天,你先不要动,”说着,又给凌伏以渡了些灵力。
“嗐,我这不是试试吗,”凌伏以笑,“我还担心我手和脚再也不能动了怎么办呢!”
“不能动我可以照顾你,”渡完灵流,沈梅拂袖,“就像你以前那样照顾我一样。”
他看着凌伏以,无比认真的说:“我可以给你摘最新鲜的花,把每日从别处听来的事情告诉你,还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凌伏以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酸酸的,连带着口中的糖都染上了一丝涩。
他吞咽了一下,仰着头对沈梅说:“大人,你凑近一些。”
沈梅以为凌伏以是要跟自己说话,就侧过脸靠向他。
未及他反应,面颊上便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沈梅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他从未觉得如此不真实过,自己整个人都好像飘起来了一样,他偏头看向凌伏以。
凌伏以亲完以后,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在他眼中沈梅好像没什么反应,这让他有些尴尬。
完了!沈梅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该不会是我会意错了沈梅一直以来对我的感情吧!
不会——
还未等凌伏以在心中哀嚎完,沈梅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
凌伏以瞳孔皱缩,口中的糖还未融尽,此刻在两人的唇舌间混乱的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