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奇怪之处根本就在其他地方,“一个人在异地认识一些人,这种事情当然不奇怪。更何况纪清和是做生意,那就更不奇怪了。只是我很好奇,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丘市有什么花很好的地方,反倒是我们下面的骆村,我听说种花的人不少。”
纪南亭听到这话,立刻把一边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相信纪清和去丘市了呗?那你告诉我她不去丘市进花,我们家当时那些花是怎么来的?再说了,我都在学校里出事了,如果她真的没有去丘市,真的就在阳县,那么她为什么不来学校里看我?”
牟莉对她一连串机关枪似的问题摇头,双手压住的出行记录在这时头尾颠倒,递到了纪南亭的面前。
“我也不知道她没有去丘市,为什么不去学校看你。但出行记录上,你在学校与何妍打架那天,纪清和确实哪也没有去。”
纪南亭瞟了一眼牟莉递过来的出行记录,但没有接过。她的脸微微侧开一些,说:“你少胡说八道了,她不去丘市,那她能去哪儿?”
牟莉站起来,将出行记录的单子放到纪南亭面前的小桌板上,“我不知道,我还指望你能告诉我。”
她的重音在‘你’,说完之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纪南亭。
纪南亭的目光先是匆匆扫过那张出行记录,再一点一点把目光停留的时间放的更长。
去丘市的路很简单,要么坐大巴,要么坐火车。而无论是哪一种出行方式都一定会留下痕迹来。要么是在车站的监控,要么就是买票的记录。
那单子上,纪清和当日确实没有出行。
纪南亭的眼里流露出真实的茫然。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牟莉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凭你对纪清和的了解,如果她这一天没有去丘市,那么她会去哪里,做什么?”
纪南亭从那单子上收回目光。
她看向牟莉,一双眼蒙了一层浅浅的水汽和惊慌:“我不知道啊。她不会骗我的,她从来不会。”
“回忆一下吧。你知道的,现在的情况对纪清和很不利。因为我有这份出行记录单,我可以合理怀疑纪清和有时间去诱/拐儿童并且进行处理。所以你一定要想起来。”牟莉说到这里,发现纪南亭的唇钉不知什么时候歪了,“你一定可以想起来。”
纪南亭的舌尖轻轻一勾,三色堇回到了原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除了我打架,其他的事情什么也没有。”
她看上去像要哭了,“老王给她打了电话,那天我回家时她已经在家了,她一看见我就问我有没有受伤,还碎碎念了很久很久,让我以后不要这样子。这,这不是很正常吗?这就是纪清和,是她会做的事情呀。”
“那天她就把从丘市买的三色堇带回来了吗?”
纪南亭的双手垫在小桌板上,挡住了桌面上放着的那张单子。她的腰软下来,眼睛贴到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摇了摇头,说:“没有。一般在外地订了货,都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送来的。她那天去是为了看花的品质,如果品质好才会订。就更不可能带花回来。”
牟莉忍住了叹气的冲动,“那么你是怎么确定她真的去了丘市呢?只是因为她不会骗你吗?”
纪南亭的呼吸声渐渐加重了。
牟莉的手指弯起来,指节在桌上叩了叩,语气也渐渐严厉:“我说过了,你现在的证词很重要。纪清和那天没有去丘市,她到底去哪里,去做了什么?纪南亭,能帮她证明清白的,现在只有你了。”
手背贴住眼睛的纪南亭带着哭腔大声嚷:“我不知道!”
牟莉刚才那口没有叹出来的气在这时候叹了出来,“如果你这么不配合的话,我只好去和万警官说,我们这边现在有纪清和犯罪的确凿证据了。”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但是没有走,因为她在等纪南亭的回应。
“不要。”
纪南亭的眼睛在手背上左右一蹭,抬起头时眼眶红彤彤的。她仰视着牟莉,说:“牟警官,求求你不要去和万警官说。我没有不配合,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纪清和去做什么了。你要是再问我,我只能编了。但是我妈妈最常去的地方只有家里和花店。如果她那天没有去丘市,那么她就只能在这两个地方了。”
“花店有监控吗?”
“有。”纪南亭忙不迭地点头,“有的,我们装了监控。”
牟莉微微点了一下头。她拍了拍身边的王威,说:“准备搜查令,我们需要调纪清和花店的监控。”
“我和他去你家看看,可以吧?”后面一句话是对着纪南亭说的。
纪南亭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抿了抿嘴唇,又用手背抹了一下。她嘴唇上的三色堇又歪了,可这回她没有来得及摆正,因为她急着回答牟莉的问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