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羽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未应声,沉默着走了进去。他扫了一眼屋里,家徒四壁,说是扫了一眼,还真是扫了一眼就看完了。
他坐在唯一的凳子上,问道:“四年前你也是住在这里?”
韩雨仙有些疑惑他为何有此问,口中仍答道:“从十岁上了长亭山就是住在此处了,算起来有六年了。”
萧肃羽听完却道:“刚才喝的菊花茶尚可,你去再泡些来。”
韩雨仙对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话很是不解,只当是上位者的臭毛病。可他口中说着菊花茶尚可,还要她再泡给他喝,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还真是口是心非。
这屋里久未住人,夏日雨水大潮湿,自然不会留有茶叶,她任命的起身去前面偏殿里拿,刚转过身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了动静。
萧肃羽用一臂勒住了她的脖子,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正要挣扎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道:“小姑娘别喊,我无意伤害你,我受了伤被恶人追赶,逃到此处,只求能喘口气,绝不会伤害你。你若答应就点点头。”
她点了点头,一如四年前那样。然后身后的人松开了他,与四年前不同的是,这次身后没有人倒地的声音。
“四姑娘,没想到我欠你一条命。”他松开她转身走到了她的身前,确认是她后他感到无比的庆幸。
韩雨仙震惊不已,她四年前无意中救下的人居然是他!
她那时小看了几本武侠画册,遇到那夜他身受重伤在她身后倒下,黑纱蒙面,她只当救人是在行侠仗义,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刺激。
她从库房里取了各种治伤的草药,捣烂了给他敷上包扎好,还把床让给他躺下养伤,她去了无尘师姐房里挤了一晚上。只可惜第二日一早她再去看时他已不见了踪迹,她差点以为是做的一场梦了。
“原来不是做梦啊。”她不由得感叹。
“你怎么会觉得那是场梦?”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大概她留他自己在屋里,第二日一早被灵惠师太发现,灵惠师太发现了他的身份,蒙了他的眼,送他下山。
无论他记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只要他找不到这座庵堂,也就什么也做不了。
等等!这个灵惠师太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他那时腰牌丢失,除了一把无名佩剑没有任何显露身份的东西。
韩雨仙见他眉头紧蹙,上前道:“第二日醒来未见到王爷,屋里也干干净净的连根草药都没有了,你也知道常年住在山上,有些奇怪的梦也说得过去。再加上那夜黑灯瞎火的,我连您的脸都没看见,可不就以为是什么山中精怪了嘛。”
萧肃羽被她一打岔也暂将思绪搁下道:“四姑娘救我一命,本王不能不报。”
“王爷言重了,我也是误打误撞,而且我对药理只是粗通皮毛,王爷能活下来是天意。”她可不敢领这个情,当时胡乱把草药放一起捣烂,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要是被他想起来了,怕是要秋后算账的,她哪里敢居功!
“不知四姑娘有什么心愿本王可以祝你达成。”救命之恩,当报。
她两眼放光,脱口而出道:“王爷去向陛下请旨,把咱们的婚约作废如何?”
他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不行,换一个。”
“那你还问我心愿做什么,言而无信。”她有些泄气,装的这么大方,一个小小要求都达不到。
萧肃羽耐心解释道:“此事牵扯甚多,再说我们本就有约在先,此心愿必成,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她才不信呢,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赌气随口说道:“看来王爷愿意答应的事还得是没有牵扯的,那我以后直呼王爷名讳如何?也不牵扯别人。”
萧肃羽从善如流道:“本王表字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