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窈闭眼,药涂在伤疤上有些疼,但由于满心的期待与欢喜她只感受到甜蜜。
姐姐果然最喜欢她了。
“不丑的。”季雎吻上季窈的额,唇瓣柔软,充斥鼓励,“窈窈最美了。”
季窈傻傻地笑出了声:”姐姐最美了。”
季雎摸她的头,季窈抱住了季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药不是神药,世界也总没有你认为的那般美好。
季雎和季窈遭到了人生第二次惨败,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季窈更加沉默寡言,阴都冷漠,她内心恶念疯长。
可是不能……不能恨姐姐呀,季窈在夜晚将自己缩成一团,她靠在床边。
姐姐是很好的…她很爱地…所以即使是恨这个个世界也不能恨姐姐呀…她在内心一遍遍重复,告诫自己己,泪水湿了床畔。
过了几个月,季雎又说有办法了,季窈已不抱有希望,但还是被她拉着去村里一户人家。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季雎拉季窈,但却是季窈走得快,而季雎面色苍白步履瞒珊。
那户人家不在,季窈认为姐姐被骗了,正生气,却被按着跪了下来,她吃惊地望着同样跪下来的姐姐,见她双手合十,紧闭眼眸,磕了三个头。
”姐姐…"她忽感不详。
墙上出现一幅巨大的画,画上是一位妙龄女子,着明黄宫装。精致典雅的发冠卷住如墨长发,面具遮住一半脸,鳞片一样有层次地排布向上收拢,挽如仰天长啸的凤凰。她唇角含笑,点绛唇,描花锚,指丹蔻,眉宛如一痕墨水,白瓷肌肤上有细微纹路。
她无疑是美的,关得妩媚,美得傲慢,美得盛气凌人。
季窈一瞬看着凭空出现的画呆住了,旋即昏迷。
第二天季窈惊醒,她捂住脸,忽然发现触感不对,肌肤细嫩,未有凹凸不平的丑陋烧伤。
她跳下床,奔至溪边,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她被烧伤之前的脸。
不…季窈忽然感到惊惧。
季窈与季雎是同胞姐妹,一母双生,容颜近乎一样,只是气质不同,容易分别,可季雎小时候被鸟抓过,眼尾留下痕记,长大后便成了淡淡黄色。
而此时“她”的眼角,赫然漾着一抹淡黄。
"姐姐!”她跌跌撞撞跑回屋里,终于在地下室找到了那具丑陋可怖的躯体。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季窈心中狂喜。还好,幸好……她用脸蹭蹭季雎的脸。
未死,还好。
脑中猝不及防被塞入一段记忆的感觉着实不怎么样,特别是沐听寒发现有人在蹭他的脸。
不是晏殊。
太恶心了!
沐听寒睁眼,宛如僵尸般蹦出三尺远,喝道:“离我远点!”
少女泪痕未干,她张大嘴,望着沐听寒:“姐,姐?”
此时,沐听寒的世界崩塌了。
所以还是一剑劈了这个幻境吧。
·
晏殊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幻境中的身份安排是棵树,虽然是一棵有灵智被人信仰的树,但这也变不了他的“脚”插在泥土里的事实。
哦,“身体”上还爬着一些小昆虫,晏殊再次感受了一下,冷静地想。
所以还是一剑劈了这个幻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