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仙听到响动掀帘探看,正撞上我被红时雨揪着耳朵教训的狼狈样。原以为歌仙好歹看着同路的份上能主动解救我一番;或者至少当着陌生人的面,红时雨会对我手下留情。
不料歌仙还没有什么动作时,红时雨先抬眼瞪了歌仙,“原来是你,赤红的家伙,别多管闲事。”
歌仙摊手耸肩,嘴上不饶人。
“彼此彼此,不过多管闲事的另有其人。”
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我收回前言,听两人的语气,他们似乎是之前见过的样子。
这下不好办了,两人大概有什么矛盾,如今我横在中间,矛头不自觉就转移到我身上。
红时雨捏着我的右腕把我从地上提起来,她笑得“核善”,“阿琉姬,你还要磨磨蹭蹭的到什么时候?”
“冤枉,我这几日分明勤勤恳恳。”
长谷部终于连上信号,举手替我分辨,“主没说谎,这几日她都是边吐边吃的。”
红时雨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发觉他词不达意,追加解释道,“是说我舟车劳顿,晕马都没敢停的意思。”
红时雨拧着鼻子别过头,“之后你好好去洗个澡,”说着就要把我拎走,“现在你要跟我过来,原本只打算确认你安全便罢了,眼下情形有变,还是把你放在视线范围里比较好。”
她用近乎挑衅的语气说,“省的你跟着不靠谱的刃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在说谁?
我愣了愣,脚下还没移动,左腕也被扯住了。
赤发的恶鬼冷冰冰的笑着,“你要带她去哪?”
右腕紧了紧,红时雨冷哼,“与你无关。”
两人通过我在博弈,谁也不肯先松手。
这场景我经历过,实在心累,在我抗议前长谷部终于行动,准备将我从两边较劲的人手里抢回去。
虽然用的理由不大风雅就是了。
“请两位停战吧。”长谷部出手调停,“阿琉姬又要吐了。”
两边的视线转过来,几乎同时嫌弃的丢开手。
*
歌仙找了个回去收拾瓜果厨余的蹩脚理由,转身钻回营帐,红时雨顺坡下驴就此休战,低头整理褶皱的衣襟。
她腰间没有悬着刀,被被没有和她在一起吗?
我有许多疑问,却找不到头绪、不知从何开口。红时雨见我为难,主动开启话题,“关于你在细川家怎么招惹上瘟神这件事稍后再议,神户信孝是真的要见你,先跟我来吧。”
她拉着我,边走边说明自己的近况。
“和你分开后,我原本打算去给惟任日向守使些绊子,不料在途中就截到了所谓的‘明智光秀’早已抵达细川的情报。”
我点头附和,“其实我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快。”
红时雨苦笑,“只能说不愧是织田信长,决策远超我们的预计,不过战场的形势原本就是瞬息万变的,也不用太泄气。”
与歌仙一样,红时雨也相当认同织田信长的实力,然而她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得知对手领先一步后便立刻转换方向,朝羽柴秀吉的所在奔走了。
我和长谷部还怀疑过羽柴秀吉知道信长诈死的内情,会成为隐藏的风险,可这几天接触下来,小老头神态自若,摸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羽柴秀吉是否知晓惟任日向守的真实身份又有什么关系?战国原本就没有不可攻破的联盟,也不会永远都是敌人,只有‘暂时走在一条路上的同伴’。”针对我的怀疑、红时雨解释说,“这个时代的武者都有自己坚守的骄傲,如果你有一统天下的实力,还愿意屈居他人手下吗?”
我不知道。
不过若是身陷险境还能捉到一丝希望的情况下,我是会放手一搏的。
她不在意我的沉默,继续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