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墨得似乎怎么也抹不开。
晚间的清风恰好在这时吹来,吹动了窗前的窗帘,风声簌簌,吹动的还有两颗炽热的心脏。
唐凌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晕,他有点想挣扎着起来,但抱着他的人的怀抱温暖,力道也不小,他挣脱不了。可当他在那人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时,他又安静下来了。
抱着他的是林修,是他的丈夫。
唐凌迷迷糊糊地想,下一秒天旋地转间他已经被人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了。
热潮滚滚袭来,唐凌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被搅入了巨大汹涌的漩涡里,四周找不到可以捉住的东西,他在这场漩涡里摇摆飘忽,热潮一阵接一阵地毫不停歇。
风雨飘摇中,他双眼似乎都被潮水糊住了,睁开眼看到的是水雾一片。
这场风暴没有停歇,他在漩涡里摇摇晃晃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根浮木,他奋力捉住那根浮木,试图让自己脱离这场风暴。
可是这根浮木会说话,那浮木固执地一直在问他——
“凌凌喜欢谁?”
“凌凌最喜欢谁?”
他死死捉住那根浮木,浮木每问一遍,他就回答一遍——
“林修……”
“我最喜欢林修……”
每回答一次风暴就会来的更猛烈,可是他却甘之如饴,因为每次他将要沉沦在漩涡里的时候,浮木都会将他高高托起。
……
等风暴渐渐停歇的时候,他也累到睁不开眼了,可是浮木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响起,“老婆……”
可他已经乏力到去回应了,只靠在浮木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光大白。
唐凌双眉轻轻皱了皱,像是有征兆一般,下一秒,双眸迷迷糊糊地睁开了。
头痛,腰痛,下面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更痛。
他撑着床慢慢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身旁还睡着个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人。
林修还在睡,他坐起身的时候被子轻微被扯了一下,慢慢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了林修的肩膀。
前些日子,林修头上有伤的时候他还帮林修洗过澡,林修的肩膀原本该是洁白无暇的才是,可是现在上面布满了红痕,尽显暧昧。
再联系自己的身上周身疼痛的症状,唐凌不用想都知道昨晚他跟林修做了什么。
可是昨天的细节是什么来着,唐凌细细回想着。
昨天刚回到家林修就去了躺厕所,他站在客厅里想着要跟林修坦白。
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哪怕林修没有表现出来,他都能感受得出来,林修有些自责这次游乐园搞砸的事,他回到家就想跟人坦白,让人别自责。
然后他在林修去洗手间的过程中……好像开了一瓶酒,不过他只喝了半杯,本来就只想壮壮胆,让自己坦白得更坦然、更自然一些。
然后……
唐凌抬手轻轻按了按眼角,头现在还昏昏沉沉的感觉,他决定下次喝酒前一定要看看酒精度数,哪怕是在自己家。
随即他拿起被搁置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没到他平时上班的点,但是他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上不了班了,没多犹豫他跟部门请了半天病假。
请假理由是——喝了假酒,脑子不好使。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面都吓了一跳。
唐凌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多哑,对面几乎是直接给他批了假条,让他好好休息。
唐凌挂了电话,这才发现身旁的林修已经醒了。
“吵醒你了?”唐凌将手机放回桌面,问林修。
林修将人抱了回来,蹭了蹭,然后才开口说话,“没有,到点就醒了。”顿了一下又说,“凌凌现在都会撒谎请假了。”
唐凌愣了一下,可能是昨天做的太狠了,也可能是那酒的酒精度数太猛了,让他现在都没缓过来,“什么撒谎?”
林修笑着说:“喝假酒了?”
然后唐凌没回话。
他在想要怎么跟林修说——
昨天我喝酒了,所以脑子有点不清醒,所以跟你上床了?那不行,林修估计心得碎成两半了。
他昨天确实是想跟林修坦白自己还爱着他的事实,但昨晚荒唐一夜也确实是他意料之外发生的事。
他没说话,但是林修已经聪明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他老婆默认昨天喝了假酒,所以不清不楚才会跟他一起做的。
林修当场有石化的趋势。
唐凌正想安慰人,就见林修动作迅速地起身。
他动作飞快地从一旁的抽屉拿出了一个东西,又飞快地回到唐凌身边,举着手里的东西,委屈巴巴地对唐凌说——
“老婆,我们复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