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微微一颔首:“那么便劳峰兄费心了。”
周伯通却是不肯,他一眼瞧见白驼山船只上绣着双头怪蛇的大旗,心中颇为不喜,当下只道:“我不坐西毒的船。”
黄药师微微一笑,道:“那也好,你坐那艘船罢。”说罢一指停靠在岸边的小舟。
周伯通摇摇头,指了指岸边一座华美精致的大船:“我不坐小船,我要坐那边那艘大船。”
【你说我要不要拦他。】欧阳克和系统吐槽道,【坐东邪的船是死路,坐西毒的船也是死路,要不然我直接告诉他骑鲨鱼算了。】
【你确定你拦得住?】系统一针见血地指出。
【……还是算了,反正他最后也是会骑鲨鱼的。】欧阳克道。
只听黄药师道:“伯通,这船坏了没修好,坐不得的。”
欧阳克都自忖拦不住周伯通,更不必说黄药师了。周伯通当下犟道:“我非坐那艘新船不可!黄老邪,你干嘛这样小气?”
黄药师道:“这船最不吉利,坐了的人非病即灾,是以停泊在这里向来不用的。我哪里是小气了?你若不信,我马上把船烧了给你看。”说罢,便示意哑仆点火烧船。
倘若如此简单就能拦住周伯通,欧阳克也不会放弃了。只见周伯通往地下一坐,扯着胡子大哭:“我要坐新船!我要坐新船!”竟当真如顽童般撒泼耍赖。
洪七公见状,也只能从旁圈转道:“药兄,老叫化一生不吉利,就陪老顽童坐坐这艘凶船,咱们来个以毒攻毒,斗它一斗,瞧是老叫化的晦气重些呢,还是你这艘凶船厉害。”
黄药师再次拦道:“黄某不敢相欺,坐这艘船实在凶多吉少。两位实不必甘冒奇险。只是此中原由,不便明言。”
洪七公却只哈哈一笑:“你已一再有言在先,老叫化若是晕船归天,仍是赞你药兄够朋友。”倘若只是他自己,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和黄药师拧着来,只是他瞧周伯通是打定了主意,又深知黄药师再三再四相阻定是其中有些蹊跷,只怕周伯通一人孤掌难鸣,故而要与他同乘,彼此也可有个照应。
黄药师神色冷淡下来:“两位功夫高强,想来必能逢凶化吉,黄某倒是多虑了。”他瞥了郭靖一眼,又道:“姓郭的小子,你也去罢。”
郭靖张口结舌,讷讷地喊了一声:“岳父……”
却只听黄药师厉声喝道:“谁是你岳父?”他本就恼怒郭靖在蒙古定亲一事,不过是碍着北丐的面子忍耐一二,如今被周伯通这一番胡搅蛮缠,却是半分容忍的心思都没有了,“你已在蒙古定亲,却又来桃花岛求婚,戏耍我父女二人。今日我瞧在你师父的面上不杀你,日后你若再踏上桃花岛一步,休怪黄某无情!”
他说罢,向周伯通、洪七公、欧阳锋三人一拱手:“请了。”言毕牵了女儿的手,转身离去。黄蓉虽是不愿,却又如何挣得脱,只来得及唤了一声“靖哥哥”便被父亲带出数丈之外,隐没在桃花林中再也瞧不见了。
主人家离去,一行人也只得各自准备登船。欧阳锋对于《九阴真经》仍是不死心,当下又向洪七公与周伯通道:“药兄这船中只怕真有甚么巧妙机关。两位宽心,兄弟坐船紧跟在后,若有缓急,自当效劳。”
【不是,就凭我叔父和这两位的交情,他话说的再好听人家也会觉得他是不怀好意吧。】欧阳克吐槽道,【他是不是忘了他为了《九阴真经》都做过什么了?】
果不其然,只听周伯通怒道:“谁要你讨好?我就是要试试黄老邪的船有甚么古怪。你跟在后面,变成了有惊无险,那还有甚么味儿?”
欧阳锋一笑置之:“好,那么后会有期。”说罢一拱手,便向白驼山的大船上行去。
欧阳锋这一告辞,欧阳克也只得匆匆和洪七公郭靖二人道别,紧跟着上了自家的船。
叔侄二人登船之后,却并未着急扬帆起航。欧阳锋望见周伯通三人登上了那条华丽精美的花船后,这才吩咐了船夫远远跟在那花船之后驶去。欧阳克瞧在眼中,心思微微一动。
他与欧阳锋虽是半路父子,可这些时日所得的关爱却并非作假。他深知欧阳锋半生汲汲营营,皆是为了这两册《九阴真经》,如今上下卷他皆已得手,原是想着寻个借口送予欧阳锋的。
只是……倘若欧阳锋现下就得了《九阴真经》,又如何会去救郭靖三人?为防郭靖三人枉送了性命,这真经,他还是藏着一段时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