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隔壁邻居的房门被敲响,凌舟顿时松了口气。
紧接着敲门声越发急促,像是要催促里面的人赶紧开门,声音响了一会,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开门,估计也知道了在外面的人来者不善,要是这会开门了,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阵阵说话声。
“李婶,是我呀,我是楼上的王姐啊,你忘记我了吗?你前段时间还从楼上推着我家小孩滚了下去呢?你快点开门呀,外面有一群人正在追我,我好害怕,你开开门让我进入避一避行不行啊?”
“李婶,是我啊,我是楼上的林叔啊,你还记得我吗?前几天你还把我家的小孩打了一顿呢,你还记得吗?”
“李婶,是我啊,我是楼上的小妹妹啊,你还记得我吗?昨天的你还差点把我家的小猫咪插死了呢,你应该是记得的啊”
“李婶,是我啊,我是楼上的邓姨啊,你还记得我吗?前两天你还提着菜刀上门威胁过我呢,你还记得吧?”
…………
“李婶!”
“李婶!”
“李婶!”
“你快点开门啊!他们就要追过来了!你快放我进去啊!”
他们不断在诉说着,喊着李婶对自己做过的种种恶行,企图要让她不能忘记自己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要让她在临死前清楚认清自己的罪行。
而他们就像是要即将审判李婶的鬼使,正将她生平所犯之事一一列出,以让她能够在自己的罪行中死去,越说到后面时,他们即将要审判李婶的恶念就会被无限的放大,以至于这恶念侵占了他们的大脑也无从知晓。
这时的凌舟已经分不清楚这声音就是出自一人之口还是从一群人嘴里说出来的,他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到最后时,啪啪的拍门声变得愈发强烈,而这声音充却斥着整个楼道,周围安静的可怕,就连蚊虫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下一秒就要被楼道里的这群人拍死似的。
见里面的人始终不开门,外面的人瞬间就停下了拍门的动作。
然后他们拿起了一旁的灭火器,吭嗤吭嗤一顿乱砸,好像不把门打开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过了一会,门被砸出一个洞,这时里面的人瞬间惶恐,大喊救命,希望有人可以救救她,但无论她如何喊破喉咙,这楼道那么多户人家却始终没有一户人家的门在此时打开去救她。
她急了,疯狂的拿东西砸向正在伸进门洞里企图从里面打开门的手,虽然门把手被他拧开了,但是却推不开门。
忽然,下一刻她就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睛正从门外通过门洞仔细的端详着房子里的情况,见到这一幕,她害怕着大叫起来。
然后,门被人从外面直接撞了开来 ,这时的门外正站着一群满脸愤怒的人,好像他们下一秒就要把眼前的女人从这个世界消灭掉一样。
他们就犹如荒野上的猎人看到了自己的猎物正在眼前一般,不会轻易放过这唾手可得的猎物,他们要慢慢琢磨死眼前这猎物,只因为这猎物曾经伤害过他们。
过了一会,房间里就传出一阵哀嚎声,痛苦声。这栋老楼的隔音不好,所以在隔壁的凌舟听得很清楚,就好像这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一般。
而趴在门背后的凌舟瞬间精神了起来,生怕自己家的门也被那群人就这么破开了,现在的对方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但他依旧不敢开门,因为对方有着一群人,敌众我寡,敌不过人家,所以他选择把门反锁好。
毕竟自己家里还有妹妹,而且自己平时也不知道隔壁都住着谁,除了对门的邻居偶尔跟他打招呼,他才知道对门邻居都住着谁,除此之外,他一概不知。
所以他不会为了满足自己那一丝丝的怜悯之心而在明知道敌不过对方的情况下去当那只出头鸟,他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陌生人而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他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他命硬,而是他不会去多管闲事,除非他的朋友家人出现困难。
但他现在只有妹妹一个亲人而已,“朋友”这词对他来说尤为陌生,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朋友,只有妹妹,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和妹妹相依为命。
年少时的他在最困难的时候,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伸出过援助之手,既然世间待他如此凉薄,那么他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回馈给这一世界,因为这是这个时代教给他的,他要将这个时代的悲哀活成他自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