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洁是个传统的炎国龙门警察,吃公家饭干公家事,定时维持社区超市晚间打折甩卖秩序,因此觉得美国警察都是白痴。他们大多大腹便便,肥头猪脑,每天在警车旁边喝咖啡,临下班了找几个没停好车的倒霉蛋勒索点罚款,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亏得星熊还能和和气气地跟这群人有的聊,问她她就是一副“我什么人没见过”的憨厚老好人笑容说,“也不算坏人嘛。”
陈晖洁觉得换个城市也是一个样,美利坚特色是一城更比一城高,她们在纽约还要因为拒绝去镇压学生运动被领导嘴碎,调过来也算是清静点。
布鲁德海文的犯罪率和哥谭勇争第一,与纽约不遑多让,陈晖洁作为一个外地人甚至是亚裔,又要重新教一些种族歧视的人做人,对此颇为不耐烦。
这里的大部分同事似乎对她夜以继日侦破绑架案感到不解,觉得她做事像个“典型”的亚洲人一样一板一眼,甚至拒绝在执勤的时候在警车旁喝咖啡。
两名老警察看见陈晖洁扭送着一个男人往这边过来,他们就知道来活了,习以为常地打开车门,“这回又是什么?”
陈晖洁:“持刀抢劫。”
陈晖洁把抢劫犯塞进了警车,交接给了他们,同事好心地说了一句,“下回就是持枪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急申请你的配枪。”
陈晖洁:“噢,你这个月清空了多少次弹夹了。”
没在陈警官这里讨到好脸的老条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陈晖洁抄起手,冷着脸看着警车开远,嗤笑了一声,“拿着枪也是个废物。”
一杯咖啡出现在陈晖洁的视野里,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可以自己喝两杯。”
好心人收回了手,“我女朋友就不会拒绝。”
陈晖洁终于抬头看他,神色稍有些怪异。理查德·格雷森是布鲁德海文警局里唯一特殊的人,好心的博士来之前就给陈警官交了老底,布鲁德海文当警察的理查德·格雷森是一个叫“夜翼”的义警,并且这个人还时不时出现在傻瓜风笛和她的通讯聊天里,后期次数频繁到让警觉的陈警官觉得相当可疑。
陈晖洁尽管习惯了这个世界义警或者是超级英雄满地跑的社会常态,但仍对他们的良莠不齐持怀疑态度。
陈晖洁臭着一张脸,“……你哪来的女朋友。”
迪克有点惊讶地看向她,“我以为警局里的人都该知道了。”
“呵呵,”陈晖洁冷笑两声,“意淫别人是你女朋友是犯法的。”
迪克:“……你这话感觉在我某个家人那里听过一样的。”
陈晖洁:“至理名言。”
迪克摊手,“事实站在我这边。”
陈晖洁:“呵呵,我同意了吗?”
迪克:“?为什么要你同意?”
迪克其实有点“尊敬”陈晖洁,属于是对她的油盐不进及敬业态度肃然起敬,敬佩一个人能在拒绝任何无意义社交的情况下还能跟领导同事呛声,一般这样的人要么绝对优秀,要么后台很大。
陈·年轻的龙门高级警司·有个老登后台·晖洁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就转身下班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他们才能在街上闲逛着,迪克觉得陈晖洁说的话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跟在她后面一起回警局,两人差不多时间换完衣服在门口碰到,迪克忍不住又问了,“所以为什么要你同意?”
他没有等回答,因为注意力被街对面吸引住了,他看到橱窗的玻璃后面有熟悉的身影,菲奥娜捧着一盒披萨推门走了出来,因为正好在对面,她一眼看到了迪克,空出一只手来开心地打招呼,穿过车流往这边走过来。
菲奥娜最后几步奔跑了几下,如果不是她手里端着披萨盒,就好像要飞扑过来一样,迪克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陈晖洁往后退了一步并且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迪克不由自主地张开了手臂,然后稳稳接住了菲奥娜塞过来的披萨盒。
“陈陈!你怎么还是这张臭脸啊让我摸摸摸摸!”
“……风笛你*龙门粗口*有病啊从老子身上下来!”
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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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到底是怎么把办事处开到北极来的?”
克林特·巴顿和娜塔莎在下了飞机后,就一头钻进了办事处温暖的室内,卸下身上的防寒装备,头发和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成水,滴落在暖房里种着观赏鲜花的培养液花坛里。
娜塔莎很迅速地将暖房里三个人的样貌收入眼中,很遗憾的是,她并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个人,尽管早就对罗德岛的职工分布之广有所了解,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叹一下又要认识新朋友了。
“噢!欢迎欢迎!”蹲在地上调试无人机的短发女孩第一个注意到他们,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脱掉手套友好地伸出手,“叫我薇恩塔就好,你们应该是博士说过的朋友吧?这里是罗德岛名下的科考站。”
娜塔莎回握住女孩较小的手,非常的温暖,想必自己手上的冷度一定冻到了她,但女孩并没有变脸色,反而真诚喜悦地用力握了一下,“很高兴你们能来。”
“我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叫我娜特,”娜塔莎介绍道,“这是克林特·巴顿。”
克林特打了个寒战,把脖子缩在毛衣里,他也伸手握了薇恩塔的手,“我能在这里喝到热咖啡吗?”
“没有咖啡,牛奶可以吗?”
薇恩塔搁置下手里的工作,转身走到工作间里面,绕过了花坛。娜塔莎跟着走过去,这才和另外的人对上了眼。
坐在椅子上的白头发女人沉静地擦拭着一本旧书,她露在刘海外面的一只眼睛瞥向她,里面没什么温度,甚至带有一些审视。
还有一个看上去年龄也不大的女孩趴在窗台上,自始至终都在看着窗外的景物,但她更像在发呆,或者在等什么人回来,只有娜塔莎和克林特经过她身后的时候,她投来一瞥。
他们获得了两杯热牛奶,对于刚认识的陌生人来说,实在是热情好客了。
薇恩塔回到自己的无人机旁,“你们的员工卡要过两天才能好,这几天用我的卡就好,也可以问小台风借。”
娜塔莎直觉“小台风”是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孩,于是看了一眼那个白发女人,“那位女士呢?”
薇恩塔:“西蒙娜经常在外面,找不到人的。”
从女孩的口吻里,娜塔莎大概能猜出她只当他们是有“博士”介绍的临时新员工,或许这些远离罗德岛本部的外勤职工,并不是很清楚罗德岛与许多组织之间的合作联系。
热牛奶终于让克林特回过温度,他环顾这个环境,“新单位看上去不错,只有我们两个?”他看向娜塔莎。
“说是那边也会外派一个人过来,维克多·斯通。”
克林特扬了扬眉,“那也太显眼了,我还以为会是像我们一样的凡人呢。”
他们说的“那边”指的是正义联盟方。
娜塔莎联想了一下,“你定义上的‘凡人’,那不就只剩一个人了。”
克林特沉默了,思考过后又打了个寒战,好像零下的寒意又回到了身上,他一口闷了牛奶,嘟囔道:“我可不想和他一起工作。”
“好了!”调试好无人机的薇恩塔站起来,无人机顺利有序地飞起来,按照各自的分工低悬到暖房工作间的各处开始运行工作。
“恐怕你们要花一段时间习惯这里的艰苦环境了。”薇恩塔领着他们去更衣室。
克林特和娜塔莎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我们应该会习惯得很快。”
薇恩塔:“那我们就乘今天熟悉一下我们的工作内容吧,喏,”她把两套防寒衣物递给他们,“我们出去一趟,看看我们的工作地点。”
又回到了冰天寒地的环境,但有防寒装备的加持,两个人不至于一下子冻到没有知觉,他们坐到越野卡车里,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娜塔莎通过观察觉得他应该是个地球人。
司机大叔的英语口音明显,显然和薇恩塔非常的熟识,一路的闲聊就没有停过。他们大概开了三十分钟,司机把车停在了一片前后看不着边际的白茫茫冰原上,但这里对薇恩塔他们来说一定是个地标。
“还是老样子,一小时后这边见。”薇恩塔对司机说。
他们下了车后,司机再次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娜塔莎和克林特在薇恩塔的领路下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终于在白茫茫里看到一点黑色。
应该是一个人影,足够靠近后薇恩塔蜷起手掌喊了一声,“艾尔启!我们过来了!”
娜塔莎看清了冰地上站立的人,第一眼震惊于这个人在这种环境下仍然穿着普通的甚至是裙子的衣物,高挑的个子,长到腰间的黑卷发,她仿佛在那伫立了很久,听到薇恩塔的呼唤后缓缓转过身。
娜塔莎的目光落在面前这位女士的脸上,看着她毫不遮掩的额面部菱形纹,和眉心上宛如眼睛的一竖,她的手里握着一柄古朴优雅的貌似是魔杖的东西。
被这样一个人看着,娜塔莎觉得她的眼神温柔,但充满悲观怜悯,这个情感也同样投射在素未谋面的自己身上,娜塔莎觉得有些不适。
薇恩塔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两位新同事,娜塔莎和克林特。”
名叫艾尔启的女士对他们微微颔首,并没有多做什么客套,开门见山又让人云里雾里地说:“想必你们都看到了。”
娜塔莎挑了一下眉,“看见什么?”
薇恩塔倒是有点惊讶,“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你们没有注意到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看到了,”克林特说,“但那是什么,我以为是什么自然景观或者建设基站。”
薇恩塔:“我们确实要在这边设立基站,而且只能由我们在这里设立,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内容了。”
娜塔莎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薇恩塔略带担忧地摇了摇头,“因为……有点危险。”
他们在艾尔启的带领下逐渐往前,刚才远处埋没在雪雾里没有看清的景观,此刻它的一角展示在四人面前,如果抬头,可以勉强将全景收入眼帘。这是个犹如人造的工业建筑的巨大环形,娜塔莎觉得这就是个工程构建,可这一点与它周围毫无施工痕迹相矛盾。
环形圈住的圆圈对面,仍然是一片冰原,就好像可以这样无害安全地跨过去。
克林特呼了一口雾气,“我大约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派出钢骨。”
娜塔莎开玩笑道:“那我们算什么?”
克林特思考了一下,“因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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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晖洁当司机的这段路程,迪克和菲奥娜在后座因为太无聊了,猜拳把披萨当成转盘玩,不知不觉吃掉了半张。
迪克:“怎么想到跑过来买披萨了?”
菲奥娜:“因为家里的锅坏了。”
迪克:“锅坏了?”
菲奥娜:“然后就想到你说警局对面的披萨店好吃,我就想过来试一下,顺便来找你吃饭!结果排了好久的队差点没赶上你下班。”
迪克:“你怎么没给我发消息?”
“手机也忘带出来了,”菲奥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很怕把手机弄坏啊。”
迪克:“觉得我的推荐怎么样?”
菲奥娜:“非常不错!下次还想试试他们的意面。”
迪克:“那家的意面比披萨就逊色很多。”
全程听着车内乘客絮絮叨叨,逐渐微笑攒满了怒气值·绝影的陈警官在交叉路口的红灯前踩下刹车,和善地回过头,“你们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车开进河里。”
两人安静下来,菲奥娜给自己的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迪克也学她的动作,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菲奥娜从前排的两个座位探出头去,“陈陈啊,在这里上班感觉怎么样啊?”
陈晖洁:“我上班怎么样不重要,你倒是开心得很。”
绿灯亮起,陈晖洁用力踩下油门,把菲奥娜甩回了座位,两人在后座悉悉索索地用陈晖洁听起来是蚊子叫的声音讲她坏话。
陈晖洁的老爷车行驶了将近一小时,终于停在了市郊的一处私立医院前,这座医院既像医院又像一个研究院,他们一直往很深处走去,如果不是迪克知道这医院在布鲁德海文有些年头了,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罗德岛的又一个秘密基地。
他们来到了医院靠里的一个两层小楼,陈晖洁在门禁上刷了印有罗德岛标志的员工卡,而后推开了玻璃门。
玩手机的前台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推过来一个板子,“登记。”
迪克写自己名字的同时观察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个地球人。
迪克:“为什么刷了门禁还要登记?”
他们一起往楼上走去。
菲奥娜:“因为有门禁的人很多啦,同时不能拜访太多人。”
迪克:“你也来过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