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血清有点自信吧。”黑发的青年语气像是漫不经心地嗤笑着开口,只是声音听起来却带着仿佛如同鼻塞一般的翁里翁气不对劲,身上还沾着灰尘沙砾,“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杰森猫看着这个坐在废墟之上的‘自己’脱下了自己的手套,蓝色的眼睛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被放在了手心之中的大把白色药物,随之就直接塞进了嘴里。而本身在一边待命的丧钟脸上还带着些许斑驳的血迹,以一种以他看来几乎是见了鬼的认真神情,将手中的水杯几乎是喂一般的送到了他的唇前。
而更加见鬼了的是,这家伙在自己手上送上的水杯还特别贴心的是小型不锈钢军用水壶。
“——…在杀了蝙蝠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他这么言语喃喃,一次次确信于自身的信念着说道。
之所以杰森猫会说他的行为能够被称呼为‘贴心’,是因为‘杰森’他那副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平静,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在近在咫尺的武装带上——杰森猫都觉得斯莱德·威尔逊没有跟蝙蝠侠他们的作风那样,直接把‘杰森’他身上任何带着威胁性质的装备全部强制卸下来脱掉都能够算得上是难以置信的了。
——就在不到三分钟之前,丧钟才刚刚拦下‘杰森’那在说完不知道诉说对象究竟是谁的话语之后,就自己对着自己喉咙开枪的行为——而在成功阻拦后,则顺利的从单纯阻止直接演变成了一种只能够说令人(猫)感到荒谬又绝望的互殴场景。
根本不需要去思考,这种雇佣兵反而冒着风险来阻止他的自杀行为的场景……任是谁都估计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一种仿佛常识颠倒的荒谬感。
……即便是对于不想去理解‘自己’的他而言,杰森猫也依旧能够像是隔着什么电视屏幕玻璃一般,在过于强烈到他想要移开视线的共情感的支配下,在那一瞬间几乎是产生了如同‘杰森’他那样相同的作呕感。
只是那种足以溶解他行为意识的剧烈负面感情,被他强行在这个时候给生生吞下所无视。
只要他去思考……。
只要他去细究……。
杰森猫就能够愈发的感受到自内心的那些,他总是自认为次次已经痊愈的伤口之下又在发出让人心焦的瘙痒。
紧接着又会产生一种想要直接将所有伤口撕裂,让它尽情血肉模糊血流成河,用疼痛来止痒的冲动。
他和其他停留在这里的蝙蝠家的猫猫们一样,只能保持着安静地、毫无插手余地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那一刻彻底失去了什么情绪的、以至于丧失了自我保护欲的‘杰森’在歇斯底里之中被丧钟狠狠抓住脖子,头在惯性的作用下被砸在了地板上,此刻他的嘴角上都还残留着猝不及防下被牙齿误伤的血迹;而丧钟的身上则还残留着被打歪了的子弹擦过的火药味,脸上残留着些许被近身后以□□匆匆抹过后带出的血液。
……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战斗,硬要说的话,比起什么目的而言,他的这种更像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原本就显得脾气阴晴不定的‘杰森’在那个时候就如同是受了重伤后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不,这么说或许不对。
在对方那极端的外表之下依旧还绷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简直就如同是什么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人收尾,所以抱着无所谓的轻慢自信跳进陷阱里的小鬼一般。
杰森猫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这个各种意义上来说,运气都‘好得过分’的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
丧钟戴着作战手套的手擦过了‘杰森’同样被作战服给层层包裹了的脖子,拇指停留在了那边缘上,一道因为损伤而带来的白痕上。
“或许我应该让你尝一下自讨苦吃:只能用喉咙发出气声,说不出话来的滋味——你这个只会在这种时候牙尖嘴利的孩子。”
——就算是被护甲所包裹,但是以喉部这种特殊位置以及相对薄弱的防护…在这种近距离使用大/口/径/手/枪进行射击……
至少杰森猫就并不是很想要亲眼见证关于N金属的性能测试这种事情。
他听见了‘杰森’那一直以来都果然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回答。
原本微垂着头的‘杰森’,此刻单手握住了丧钟的手指,抬头露出了个挑衅意味的冰冷笑容。
但声音却极轻。
“都说了吧,‘我从来都是从师最好的那一部分’——这种感觉早就不知道被我体会过多少次了。”
“你威胁的可太晚了,斯莱德。”
轻得比起回应而言,更像是一种感叹。
“……。”
杰森猫某种意义上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丧钟在这种应该是‘机会’用以继续挑拨‘杰森’和其他人关系的时候却像是心软了一样,以这种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更为残酷的沉默着来面对‘杰森’的话语。
虽然这种‘残酷’是对他们而言的——对于‘杰森’来说,或许仅仅只是一种‘自己在听’的态度而已——丧钟的这种态度,基本上是让他们知道了、确认了‘杰森’他曾经在阿卡姆疯人院的时候遭受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