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够弱小的时候，就连舔舐伤口的怒火都会在加害者看来显得那么可怜可爱。

很难去推测如果当年‘杰森’就直接被卖给法尔科内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立场、时间、机会等的区别，很多时候事情就是没有‘如果’，也很难去思考作为家族成员而遇到蝙蝠侠的‘杰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隐约之中，提姆猫觉得理智上思考挺不靠谱，但又从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的确有那个可能的是，对于当年的‘杰森’来说，他其实是具有选择法尔科内那边的选项的。

……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迪克猫在蝙蝠家族里算是有些特殊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家族背后的各种隐藏故事先不说，至少在他的父母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是爱他的，并且是一种绝对正面意义上的爱，而他也无比确信这一点。

也同样是因为这一点，至少是作为原因之一的，他才会对一开始代替他的杰森猫产生那么强的敌意——‘罗宾’最开始那可是他的母亲对他的小小昵称，而蝙蝠侠他却把这么一个称呼轻轻松松地摘了下来，放在别人身上。

和提姆猫同样极其无辜，完全因为想要看‘杰森’开始行动想要做什么，直接导致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和绿箭猫他们一起看到关于‘杰森’的部分观察日记的迪克猫，因为这一段并不是很长的‘录像’情绪带着一种强烈的极端复杂感。

从夜翼的角度上来说，他隐约觉得自己总算清楚了在某些方面‘杰森’他和杰森猫的些微区别，那些差别在此刻对他来说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更为恶劣而赤果果残酷的原生家庭环境，以及来自外界的堪称是要命的善意。

或者说……这的确是‘要命的善意’。

在呼啸而过的驳杂感情之中，他无法直视法尔科内杀死‘杰森’父母的行为，事实上……杰森猫他恐怕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迪克猫记得在当时埃塞俄比亚死亡的人，其实并不是只有杰森一人，同样在现场的，还有杰森的亲生母亲。

这其实和理智无关。

只是一种……血缘上带来的某种天生的向往、依赖以至于是责任。

当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或许还会觉得没什么，但是当清楚的知晓他们死于非命的时候，那几乎是天生性的，会产生强烈的拒绝感。

也因此，迪克猫几乎可以想象‘杰森’他那几乎必然产生的被背叛、刺痛的心理。

就和蝙蝠家族的所有猫猫一样，在看见法尔科内居然是自己亲自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或许带着几分虚伪，但至少在当时法尔科内他们是认真的……认真对待着‘杰森’的。

即便仅仅只是‘宠爱’，但那也足够不同。

而就是因为这种‘宠爱’所以在被杀死父母的时候，那种被背叛的刺痛感才会更强。

只不过在另一面之中，迪克猫又有点在不知不觉之中，尝试着梳理着为什么‘杰森’会讨法尔科内他们的喜爱，以及如果……大概的确可以的，早在最开始‘杰森’就是法尔科内那边的人会发生些什么。

‘另一个选择’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另一条路会更好，只是这已经足以说明，‘杰森’他当时会选择跟随蝙蝠侠的这一点，是确确实实的真心实意、极力全身心付出的。

但……迪克猫抽了抽鼻子，总感觉不太对，又用余光看了一下达米安猫猫略显焦黄的身影。

作为年长组（虽然当年并不成熟）的他隐约有一种‘杰森’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磨合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从加拉加斯回来之后，偷窥了丧钟对幼年‘杰森’的记录的蝙蝠猫同样产生过类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