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瑶微微一笑,此刻倒是一点不显着急,慢悠悠的说:“郡主若是听不明白,且当臣女没有问过,恭送……”
昌颐郡主急呵道:“不准走!”
“郡主是要留客吗?”钟离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面上故作玩笑的追问,“那郡主管饭吗?已经午时了。”
昌颐郡主冷笑一声,“我怕斋饭噎死你!”
钟离瑶见招拆招,根本不生气,“多谢郡主提醒,臣女会吃慢一点的。”
昌颐郡主似乎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就走,钟离瑶只当她是在带路,吩咐身后的几人推着她跟上。
一行人七万八绕,总算来到一间僻静的禅房,院中的小沙弥?很快为她们备下了斋饭,随后昌颐郡主撤下了所有服侍的人,明显是要深谈的架势,景僖不明缘由想要留下,钟离瑶顺势狐假虎威,半逼半劝的让她退出去。
临走前,她又嘱咐道:“远一点,不要偷听。”
景僖:“……”
她神色复杂的拱手应下:“是,二小姐。”
待到所有人都没影了,昌颐郡主毫不留情的嘲讽:“废物,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住!”
钟离瑶一边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边随口怼回去:“她是兄长的人,当然不会听我的话,郡主不也一样指挥不动吗?”
不想昌颐郡主的重点却不在这,看着她震惊的骂道:“你能走为什么要坐轮椅?真矫情!”
话音落地,钟离瑶整理衣服褶皱的手停顿下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慢了半拍便落了气势,索性假装夸赞的回道:“臣女原以为,以郡主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看得出来,此事非我所愿。”
这是摆明了骂她眼瞎,昌颐郡主一拍桌子,“你……”
钟离瑶急忙提醒:“饭洒了!”
她一边走过去,小心扶着腰的在对面软垫上盘腿坐下来,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这般暴脾气,兄长是不会喜欢的,您也知道,他爱书如命,必然喜欢知书达理的姑娘。郡主在外也算勉强符合,那为何不能爱屋及乌,待我这个妹妹好一些呢?”
一提起这事,昌颐郡主霎时红了眼眶,偏又骄傲的扭开了头,小声反驳:“谁稀罕他喜欢,爱喜欢不喜欢!”
“郡主若是不稀罕,又缘何要请臣女过来呢?”钟离瑶叹了口气,“您分明就是非常非常不甘心,还是喜欢着他。”
“好。”昌颐郡主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扭过头来问道,“本郡主姑且相信你不是来看笑话的,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谈合作啊。”钟离瑶胳膊肘抵着矮桌,双手撑住下巴,奇怪道,“郡主记得这话,怎么不记得前面呢?”
没等她追问,她就自顾自的解释:“当时兄长出来瞎捣乱,臣女没能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不会有人来捣乱了。”
闻言,昌颐郡主挣扎了一下,还是不甘心的问出了口:“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简单,至少对郡主来说很简单。”钟离瑶浅浅一笑,“如果您愿意合作的话,作为诚意,臣女可以告诉您,在兄长择妻的那份名单上,确有您的名字,而且祖母和母亲都很中意您。”
昌颐郡主微微瞪大了眼睛,不敢确信的问:“真的?”
她眼中又惊又喜,又有一丝微微的动摇。
钟离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立马趁热打铁的说:“兄长重孝重义,只要成家的人同意,或者说非您不可,他就算一开始不愿意,最后也会同意的。”
说到此处,昌颐郡主到底落了泪,还在为心上人的态度难过,怔怔的道:“可我捂不热他的心,他不喜欢我……”
这话入耳,钟离瑶同样觉得心中刺痛,捂不热这颗心的,又何止她一人。
半晌,钟离瑶听见自己落寞的声音响起:“他是天上月,自难落凡尘。”
她整理好自己不该存在的情绪,复问道:“郡主还记得臣女那句话吗?追逐这等人,必然是要吃些苦头的。”
昌颐郡主默默不语,显然还在纠结,既喜欢,又委屈,如当初的她一般。
“臣女的确需要您的帮助,但也不是只有您一个人选,是否要合作,选择权在您,如果您还是决定放弃,权当臣女今日没说过这些话。”钟离瑶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开诚布公的求和,“老实讲,我不想与您斗了,所以咱们吃完这顿饭,往后各自安好,您别找我事,我也不会再欺负您了。”
昌颐郡主本还在难过,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反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吧。”钟离瑶无奈的说出事实,“咱俩是互相欺负。”
她顿了顿,眼中情绪散去,直白追问:“所以您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