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落地,贺谨池已经疯了一样挥拳砸向他的颧骨,“我艹你大爷的靳执!!!!”
一拳、两拳、三拳。
靳执没还手,最后站不稳跌倒在沙滩上,他尝到嘴里很浓的血腥味,全咽了下去。
虽然贺谨池是动手的那个,但他也已经精疲力尽,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腰弯着剧烈呼吸,过了一分钟才艰难地直起身。
他不知怎么,忽然回想起茉莉讲她之前在这里的小镇上看斗鸡,她说起来的时候,脸上真实闪过的、为那些互相搏杀的鸡伤心的表情。
靳执和他困在一个无形的笼子里,正以一种无法预料到的速度诀裂。
她当然很善良,但她的善良是袖手旁观的善良。对动物倒是真心的难过,对人就更浅薄,预见了流血,也不会阻拦。
她只做她想做的,拆两张七筒算什么呢?多浪漫,多宠爱,就是要喂靳执牌,就是忍不住,太沉浸了,太享受了,这样还不够,所以要给自己加点这戏剧性的、看似深情的弧光。
贺谨池突然产生了一种很畸形的报复心。
让她看着自己消沉、堕落、身体零件全部坏掉,划破自己的手腕,再不经意露出来白色的疤痕,让她看着自己下坠,人生被折裂。
他幻想茉莉因他愧疚。
就像一颗贝壳幻想海水被自己嗑出划痕。
有一瞬间他完全不想要争什么,只是想要自虐而已,但他自己立刻很痛苦地清醒过来,真的不想要什么愧疚,不需要可怜。
只需要她的爱。只需要她的吻。只需要她静静地注视自己。
靳执的掌心擦破了皮,黑暗里看不清有没有流血,抬起来的时候,沾着黑乎乎的沙砾,拨下去的时候很痛,但他做不出什么痛疼的表情。
贺谨池转身离开的时候,始终沉默的他终于抬起头,声音低哑:“我试过的。”
“贺谨池,我真的试过。”
试过克制了。真的很努力地克制过了。
“从小我就没有和你抢过什么,但这次我做不到,对不起。”
贺谨池的脚步顿住,他转过来,面色很冷,连小虎牙都不能让他变柔和了。
“谦让本来就不是什么美好品德,什么叫没有和我抢过?你只是性格太弱,为什么你总不反思自己真实存在的问题?这样讲会让你变高尚吗?”
“我没有指望你做到。”
“如果你要争,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