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建成准时准点找来这,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杜熙女儿与时建成没有血缘关系,有谋害时现的嫌疑。
但是杜熙说得没错,这样耗下去,最不利的是时现,傅安也没有理由再强行留住时现,也没必要招惹不相干的人。
傅安深沉凛冽的双眼,看着对方把时现推上商务车。
王绥提醒他:“傅总,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
花都城南,一座别墅里。
三楼上,杜熙母女将时现推进他的房间,自从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这个房间他已经有很久没回来住。
一路上,杜睿现在都没想明白,“妈,为什么爸不亲自接回哥?”
“还能为什么,住别墅过锦衣玉食高人一等的体面生活,从来都不是不劳而获,你当你出生就含着金钥匙。”
杜睿黯然嘟嘴,与杜熙推着还在昏睡的时现走向浴室。
“不过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摆脱不了谁。”
杜睿看到浴室门就不走了,杜熙从她泛红的脸上瞬间明白她的心思。
“有点出息行吗,我们得快点,他要是醒过来就麻烦大了。”
杜睿心事重重犹豫不决,“妈,哥不是在记者见面会上说了不会把之前的事闹大吗,我们为什么还要......”
最近杜熙心里都愁死了,时墨分明死透,都找人去火化,突然一个深夜直播闹得满城风云,从刚才来看傅少不是时墨的帮手,也算松口气。
几番操劳过度,精致的妆容下是掩饰不了的疲倦,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女儿,“你怎么还这么单纯,他那是下套抓人。今晚再不成功,你想想时建成会不会把这栋别墅抵押?到时候我们母女俩住哪?吃什么?你还想考理想中的大学?”
翻过年杜睿就要高考,家里大事频繁,最近学业下滑她还不敢给杜熙说,又怕又急又难过,一时接不上话。
杜熙打开浴室门,轮椅比门宽推不进去,她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套,自己戴上又给女儿一副,催促她快点戴好。
“你要牢记,是他回家后觉得亏欠助理从森淮最后选择去陪他。
只有没了他——
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到时你想考哪所大学还不是你说了算,那些平日看不起你的高富帅也要躬下脊梁骨来看你脸色。”
杜睿瞅着杜熙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淌在浴缸,她似乎都能感觉那股寒意里渗出来的不是水,是鲜血。
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发抖:“同学们都说、哥对我比亲哥还好.........我们要不求他,至少他比时建成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啪!”
杜熙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女儿脸上,杜睿措手不及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憋着哭声,泪水断线似的流出眼眶。
“你该长点记性!他姓时,你姓杜,那姓时的老子都下得了狠心,你还真把他当哥!”
打在女儿脸上,杜熙手心火辣辣地疼,看她胆小懦弱地哭泣,又懊恼地心疼地想安抚她的痛处。
杜睿侧脸避开,杜熙强硬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告诫她。
“睿睿,你爸是什么货色,时建成又是什么货色,再看时现,比你大两岁,怕他在外面私生子都有了,说不清哪天染上什么病沾上什么瘾,玩完更快更惨,出名越早的人越容易摔得粉身碎骨。
时建成好歹还是你妈合法的老公,他不来有他的算盘,有些事情只能由他处理。
妈这大半生还不够你看清这世上的男人肩膀都是豆腐渣?他们的心都是墨!
睿啊,女人,靠的从来只有自己。”
杜睿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哭泣过后,她似乎不再惧怕妈的威压:“那你有没有想过,纸包不住火事情暴露后,那时,我还能做个人?”
杜熙当即一怔,瞥一眼浴缸里的水量,快到了。
嘴角滑出一抹少有的冷厉,并不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母爱:“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个时候还算计着你的妈。
四十加的女人的确太老了,唯一还有的价值就是让你做你个人,妈永远是你影子里的鬼,真出了事有鬼在。”
听了这番肺腑之言,杜睿心里虽然还在发颤,她不是没得选,她是选不起!
胆怯和懦弱只会让她更可怜,妈真是可爱,与鬼同行,她还能算清白的人。
她们将时现抬进浴缸,麻利地将他布置成割腕自杀的现场,快速抹去她们不该留下的蛛丝马迹,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天明时刻。
别墅里的夜静得叫人胡思乱想,黑得让怪兽乱窜。
被怪兽吞噬,便一去不复返。
因为药效作用,时现感知到疼痛也醒不过来。
他左手腕被深深划了数刀,皮肉翻开泡在水里,逐渐开始发胀,整个浴缸里的水鲜红耀眼,血腥味四处蔓延。
穿在身上的白色背心、衬衣染成鲜红,时现的身体越来越冷,最后失去生命体征。
那边因为直播风波,傅安回到集团处理好一堆繁琐事务,忙完后已经是深夜11点,王绥被迫加班已近是常态,还得照顾好傅安的起居。
见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给他搭上薄毯便轻手轻脚走出去。
待王绥离开,傅安起身换了一件连衣帽且修身的黑色长衫。
黑影飞檐走壁,来到一处别墅区。
翻进别人家卧室,傅安已经熟练到像走进自己的家门无所畏惧。
洪杰传给他的消息,三楼左边第一间是时现的卧室,室内并没有开灯。
傅安走在卧室里,如同晚上起夜一般自然。
透过窗外的光线可见白色的床上整洁空荡,屋内装饰繁复,不是傅安极简喜好。
今夜无风,空气里汇聚浓浓的铁腥味,有种呛喉的恶心感。
整个阴暗的空间死气沉沉,直觉告诉傅安这里出事了。
心下竟忐忑不安,会不会又是他?
在浴室门前,他习惯地点燃一只花灯放下。
傅安眉目微蹙,最终推开浴室门。
更加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让傅安差点犯晕想吐。
捂住口鼻走向浴缸,看到躺在浴缸里的人果然是时现。
他的左手腕被划了好多刀,而脉搏,没了。
他紧闭双眼的模样,傅安见了总会心上一紧。
“喂?”
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