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被我杀死的人。
在有风的空气里,傅安无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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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傅安最痛的不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而是造成伤口的人是本该给予他亲情的亲人。
傅宅上上下下,明暗里众多好事者目睹傅安将时现背出傅宅。
暗地里都在议论傅少不惧老夫人威胁,出柜时画家。
立在窗棂旁边的董曼珠看到傅安对时现傻笑,也听到没有实证的八卦。
老顾神色慌张:“我这就去让他们闭嘴。”
一抹满意的弧度勾在董曼珠唇角。
只见她白皙的手抬起制止,光影下的手指没有太多褶皱。
老顾定身应是,他越来越看不清眼前陪伴多年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明里要控制小少爷听话,暗地里又任他野蛮生长。
“好久没看到小安这么笑了,他还是很在意那个人啊。”董曼珠又瞧着时现,“但愿这个人依旧能护住小安。”
老顾接话:“老夫人尽可宽心,小少爷已不再是15岁的年纪,放眼望去花都市现在谁能与小少爷争锋。”
老顾说完却不见董曼珠高兴,反而面色暗了下去,“站的越高,风浪越大,承受就越多,也会使人忘记本能的笑,也将成为一种奢望。”
老顾默然,眼见小少爷背着时现离去的背影,询问董曼珠:“检察官的儿子过几天结婚,邀请了老夫人和小少爷参加。”
“小安从来不参加任何人的婚礼,你没有告知对方?”董曼珠颇为不悦。
老顾面色为难,没做解释。
董曼珠眼底已明白原由,“一起经历风雨的人也所剩不多,挑件上的了台面的礼物送去。”
"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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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家的秘密?”时现曲腿趴在后排座。
傅安没有回答时现的追问,从驾驶位置拿着水杯与一颗药丸递过来。
“把药吃了。”
“我已经.......”
吃过了。
一颗白色药丸强行塞进时现嘴里,就连水杯都喂到嘴边,傅安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小时候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就不觉得见效的药从来都不是甜的。”
时现苍白的脸一愣,当时太紧张,反倒被淡淡的甜味安抚。
立在车门口的傅安拉松领带,垂眸注视时现,“她擅长给人画饼,那只是心里安抚,对身体起不到止痛。”
还以为是伤势太严重,时现眉头微蹙,细密的汗液浸在伤口上苦不堪言。
转眼傅安从后备箱拿出本来为自己准备的药,钻进车里憋屈的蹲下那双大长腿。
寒冰般的侧颜冷静专注的上药,“这种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一片雪白细嫩的皮肤上,被一道电鞭斜向破开,上次的伤口刚结疤,又被殃及血肉模糊。
而白嫩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烙印着傅安昨夜行凶的罪证,傅安顿时面热心跳。
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药刺激伤口的痛令时现轻嘶出声,连忙咬着唇。
傅安脸部线条紧绷,似乎伤在自己身上,咬着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忍忍,马上就好。”
“电鞭抽在后背的时候,感觉手臂被针扎了,你也有过吗?”时现偏头,不经意看到傅安耳廓消下去的红又回来。
本人却面色沉冷,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嗯,针孔还不易察觉,每次都会有。”
时现后背透明的皮肤已经与正常皮肤相融合幽蓝萤光的水母,不计其数的触手顿时浮现在傅安脑海。
时现撑在后排座垫,指骨青筋凸起,闷声说:“你就从来没......”
“没什么,这些药都是我托叶晟替我搞到的,不会留疤。”傅安与时现眼神对视,接着说:“为了减少副作用,你还是要承受一些痛苦。”
傅安故意避开谈起这件事,时现只好咬牙不再提起。
终于上完药,时现虚脱到无力回应傅安。
傅安递给他手帕示意他擦脸上的汗,又冷不丁一问,“你要不要试试?”
时现莫名其妙地瞅着他,意思是试啥?
傅安眼底的奉献精神都快溢出来,握着手帕替他拭汗,时现听到他沉缓的呼吸和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直勾勾的盯着时现,沙哑地说:“我想试。”
四目对视,时现敏感的察觉到危险,下一刻,草木的淡香疾驰扑面而来,紧接着,无法抵抗的炽热温柔席卷时现的脑神经。
柔软温热的事物覆来,熟悉的气息,不熟悉的是傅安的亲吻有了缠绵的温情,令时现仿若被云层裹挟,大脑一片空白,心跳与呼吸狂热奔腾。
是窒息,又是不同的窒息,是哪里不同?
“够了唔......”
听到时现急促沉缓的喘息,过于狂热导致内侧被刺出一丝淡淡的血腥,本来想给他治愈,反而搞成致郁。
狂风浪潮掀起彼此的心跳,傅安眼底呈现愕然,稍纵即逝,在难以平复的喘息中急切地问:“有效果吗?”
时现母指抹过唇瓣,盯着自己指腹上残留的血渍,意外的喘声笑出来。
傅安胸膛起伏,眼底疑惑:“你笑什么?”
“傅氏集团的傅总,神秘司的傅队,你该不会还是个瑰宝吧?”
傅安反应神速,偏头莞尔。
“瑰宝?时少时画家,除非你是从男德班出来的冰清玉洁。”
后排座狭小的空间里充满浓烈的暧昧,身体像被点燃一般火烧火燎,若不是知道傅安深爱他的白月光TN,时现真的要以为他对男人感兴趣。
两人无声的、尴尬的笑着,以掩饰内心汹涌且无法言诉的滚热情愫。
傅安无声地退出后排座,“我开车,你好好休息。”
狂歌在马路上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