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芷极其稀有,空山谷还在时,就是千金难求的稀罕物。如今,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市场上已经找不到真正的空山芷了。
沈云珂实话实说,将这些情况告诉了沧陵。
“那便先不管这空山芷了。沈云珂,你可以在一个月之内集齐其他几味药吗?”
“我尽力一试。”沈云珂答应了。
回到沈府,沈云珂凭着记忆,翻看了几本医书,记录了另外五味药的生长习性,确定了有这些药材的地方范围。
明日就动身吧。
近日恰好爹娘也不在府中,她就先不告诉他们了,省的他们担心。
经过今天,她对沧陵有所改观。
他说的话应该都是实话,此人,要么是心性单纯,要么是伪装得极好,手段极其高明。
可是,他瞧着年纪不大,却能一边做着运筹帷幄的羽隐阁阁主,一边扮着荒唐不羁的纨绔子弟。总还是有点手段的。
但他的坦率直言,她很喜欢。
或许是自己在谎言中活得久了,见到这么直言的人就会几分欣赏。
虽然她自己,也有瞒着所有人的秘密。
*
许是白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又离谱又荒唐的梦,可是却又是那样的真实。醒来以后,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在梦里,她好像与哥哥和好了,他们之间变得像以前一样。
哥哥好像还是生了一场病,旁人都说他手段狠毒,杀人不眨眼。可是,沈云珂并不相信他们说的关于哥哥的坏话。她执意要陪在哥哥的身边。
哥哥生病了,性情也变得几分暴戾,常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
沈云珂看着哥哥憔悴的脸色,他变得不修边幅,披头散发。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眼睛里都是血丝,眼周一片乌紫。他还整日神神叨叨的,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听不懂的像是符咒一样的话……
在梦里,她看到哥哥变成这副摸样,心疼地吃不下饭,夜不能寐。
后来,好像是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终于决定要陪哥哥走出来。
她一遍又一遍地敲着哥哥的房门,大喊着:“你出来!”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哥哥终于再一次的走出了房门。她像小时候那样,陪着哥哥一起去庭院里散步,晒太阳,看花……哥哥也一点一点解开自己的心结。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又变回了原来那样的温润如玉。
看着哥哥一点一点好起来,她很高兴。
可是有一天,沧陵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拿剑对着她,哭着质问她为什么背叛自己。他红着眼,将曾经戴过的面具狠狠的摔在地上,还说不停地大声嘶喊着,说沈云珂从头到尾对他说的都是谎话,从始至终只是将他看作哥哥的替身。
更魔幻的是,哥哥恰好路过,他还将此事告诉了哥哥。
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哥哥不知道又着了什么魔,突然又开始发狂地呢喃着一些让她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话。
哥哥也指着她,眼神中尽是失望和怨恨。说她背信弃义,随随便便就忘记了他们曾经的诺言。
哥哥和沧陵,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统一了阵营——沈云珂的对立面。
他们都剑拔弩张地指责沈云珂,扬言要杀了她这个薄情寡义的人。
她隐隐约约地记着梦里的沧陵双目猩红,用力地掐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上还拿刀,一刀一刀划着她的手臂。
哥哥则是给她喂各种各样的毒药,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仿佛大仇得报,笑得很是得意。
即使这样,她在梦里还没有死掉。
这一切都没有结束。除了哥哥和沧陵,还有一群她叫不上名字的美男子,一个个拿着刀要杀她,每个人都拿刀往他心口上扎,好像要把她的心四分五裂。
在梦里,她身上的疼痛很真实,就好像真的经历了被人千刀万剐的疼痛。
沈云珂醒来时,她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太荒唐了!她为什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她应该只是太累了。她起身煎了一碗安神汤,便又睡下了。
但第二天还没亮,她就动身去找草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