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喝了不少了,再喝就真的要醉了。
那就醉吧,短暂地逃避一下,逃避孤独与痛苦。
喝累了,她就伏在桌上,用手托着下巴,一边看清竹弹琴,一边和身边的几个人聊天。
一心二用,她很是擅长。
清竹长得可真好看啊,当真是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眸,锦上添花,可谓极品。他弹琴时很专注,仿佛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眼中只有那张琴。他的手也很好看,骨节分明,白白净净。
弹了还几首曲子了,他应该累了吧。
“清竹,弹这么久了,会不会累了?今日就到这儿吧,早些去休息吧。”她笑着跟他挥手道别。
“那清竹就先走了,沈姑娘,小酌怡情,多饮伤身,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沈云珂配合地点点头,目送他抱着琴离开。
她现在对这位琴师很感兴趣。但——不着急,她可以慢慢地认识他。
操之过急,会吓到他的。
他走了以后,沈云珂就继续和身边的人一起喝酒说笑了。
“沈姑娘,您是不是不喜欢阿竹?您每次来,都不会多看我几眼。莫非,您是嫌弃阿竹不善言辞又相貌平平,讨不了您的欢心?”
说话的人不是新人,她应该见过他几次。但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她说话。
沈云珂垂眸看他,相貌平平自然是假的,这张脸还是好看的。一双狐狸眼还挺勾人的。
“怎么会呢?我还以为是阿竹你喜欢安静,所以我特意不扰了你的清静。我自然是喜欢你的。”话自然是假的,可她说着高兴,便不顾忌什么了。在这里,随口说一句甜言蜜语自然是司空见惯的,没有人会当真。
今日,她着实喝得有点多了,脸也在发烫,热热的。应该是醉了吧。
天色不早了,她也该走了。她留下足够多的银子,包括了酒钱、菜钱,还有相当可观的银子给这些斟酒的郎君们。
沈云珂走下楼,看见掌柜的,叫住了她:“掌柜的,麻烦您替我把这些银子转交给阿舟。听说他母亲病了,我不便探望。这些银子,算我的一份心意。也劳烦您让他多休息几日吧,他也不容易。”
掌柜的笑着点点头:“沈姑娘你果然最喜欢阿舟啊。你放心,见到他我就替你转交给他。”
话音刚落,掌柜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沈姑娘,今日的琴师你可还满意?知道你喜欢听琴,这不,新来的这位就介绍给您啦。”
沈云珂自然是非常满意:“多谢掌柜的。清竹他很好,长得好看,也弹得一手好琴。我很喜欢。”
“你满意就好,下次多来玩啊!沈姑娘今日喝了不少酒吧?要不,我派人送您回府?”掌柜的关心地提议。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沈府离得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沈云珂走出酒楼。
虽然她方才还能正常地同人交谈,但是她好像有点神志不清了——应该是醉了。不过也没多少路,问题不大。
在她回沈府的路上,忽然被人叫住。
“沈云珂!”
谁啊?直呼她的名字就算了,语气还那么凶!
沈云珂回头一看,是沧陵啊。
“沧陵?”她唤他的名字。
沧陵一脸无奈地向她走来,到她身边,然后停下。
“沈云珂,你喝醉了。”他紧绷着脸,像块木头,连那双桃花眼里,都是凉意。
他怎么知道她醉了?她既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撒泼打滚发酒疯。莫名地,她觉得委屈。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说她醉了——而且语气比平日里凶多了。
他们之间的误会,她不是说清楚了吗?
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凶?一副她欠了他什么的样子?
刚刚离开那些温顺可人的小郎君们,出门却看见一向温润的沧陵对自己冷眼相看。
真是叫人难过。沈云珂无奈地叹了口气,撇撇嘴——她做错什么了?
沧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压制自己心底的怨言,稍微不那么凶了:“好了,我送你回去。“
沈云珂越想越生气。凭什么?他凭什么凶自己?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他们之间的误会,中午的时候她也说清楚了啊。那时候他也没有生气啊。
现在生什么气?
气她喝酒?不是,她喝酒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不过,说实话,沈云珂真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沧陵。她眼中的他,坦率,有计谋。可这太片面了。她真的看不透他。
“沈云珂。“他轻轻叫了她一句,像是在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