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天都来总局寻找最新的消息进程,警方也耐心地帮助他们寻找他们女儿的踪迹。可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他们的女儿却始终没有任何其他消息。这对夫妇也曾想直接去智脑总部大厦下进行抗议,却被女警拦住,因为谁都很清楚,真正参与组织实验的那些人对聚集在楼下抗议的人毫不在意。
手机提示音响起,苏榕停止思绪,她有些紧张地翻出手机,却发现里亚诺还没有回复自己。
余问:明天我生日,我邀请了你、塔莉、里亚诺到我家来庆祝。
余问:里亚诺那个闷葫芦不理我就算了。真奇怪,最近你和塔莉都不好好回我消息了。
余问:对了,咱们的实验室彻底关闭了,我把你和里亚诺个人工作室里的私人物品都收拾出来了,明天记得来我家里取。让我期待一下,你会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呢~
苏榕回复了一个好的表情包,她刚想关掉手机,可余问发来的图片也在这时候传来。苏榕点开,看到了自己在工作室的个人物品。她笑了笑,将图片放大,却看清了一旁里亚诺个人物品里堆叠的素描画像。那画像中的小女孩温柔的笑着,她的面容竟跟那对外籍夫妇的女儿有些相似。
一些敏锐的猜测在苏榕脑中一闪而过,她将余问发给自己的图片保存到手机。反复与女警发给她的外籍夫妇女儿照片对比后,她的面色有些凝重。
苏榕犹豫了几瞬,最终还是朝着身旁这对黯然神伤的外籍夫妇开口道:“不好意思,请问,您的家族中是否有跟您女儿长相相似的亲人。”
*
老宅角落的院子,里亚诺重复偏执地雕刻着雪鸮木雕,仿若这样就能从自我拉扯的痛苦中得到安宁和解脱。雪鸮木雕摆放了一地,这些天他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再重复,他的身躯依旧完好无损,可精神却濒临崩溃。
一旁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却丝毫没有引起里亚诺的注意,他沉浸在雕刻中,好似进入忘我的状态。
老掌权人走了进来,他坐到里亚诺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你的母亲今天就要走了,不去送送吗?”
里亚诺沉默着,那个如疯子般情绪失控的女人出现在脑海中,可很快,那女人又换了一副神情,变得恬淡而克制。两种样子轮换交替,不断拉扯,让他无法分清那个他该称之为母亲的人到底是谁。雪鸮木雕从手中掉落,他的眼中出现了短暂的迷茫与痛苦,就像旅人忘却了回家的方向。
但很快,雪鸮木雕掉落在地上响脆的声音又将他的意识重新唤醒,他珍视地拿起地上的木雕,眼中闪过一丝疼惜,这是要送给未婚妻的礼物,他不能,他不能有任何差池。要重新开始,要全身心投入进雕刻,记忆中闯入工作室的少女随着雕刻的投入变得鲜活而生动,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那是他逃离痛苦的避难所。柔软而温暖,耐心且圆融,那记忆中的少女阳光下金黄柔顺的发丝,抚平了他所有的伤痛。
“过渡品提前进入失效期,可转化还没能完成。”秘书站在同样沉默的老掌权人身旁,谨慎开口道。
老掌权人拿过里亚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他看着余问发来图片中那张少女的画像,微微出神,眼眶有些湿润的痕迹。
“你的朋友余问明天生日,出去看看吧,记得准备好礼物。”老掌权人将手机放在里亚诺面前,没再说什么,走出了这间摆满雪鸮木雕的房子。
里亚诺停下继续雕刻的动作,余问?他在遥远的记忆深海中寻找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他的手指微微颤颤动,眼神也随着雕刻的停止变得清明起来。他看着手机上那个叫做余问和苏榕发来的消息,嘴唇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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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紧跟在老掌权人身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您真的要让过渡品去参加余问的生日吗?万一他把您十五年前……”
老掌权人摆摆手,恢复了以往威严的气场。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眼中的笃定与沉稳却不容置疑。
“不,现在的他,永远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