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昏迷前的事,但这个燕云朔只能理解成君辞是被他气到眼睛痛,闻言在他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我错了。”
君辞:“………………”
君辞:“谁许你亲我的?!”
“我的问题。”燕云朔能屈能伸地道,“你也亲我一口,亲回来吧。”
君辞:“滚。”
他被燕云朔搂在怀里,眼睛上搭着燕云朔的手,鼻腔中全是他身上的气息,简直浑身不自在:“不是说要早朝?你再不去要误事了。”
“今天不去了。”燕云朔道,“前天刚有老头弹劾我妖妃祸国,今天我们都不去上朝,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陛下。”燕云朔凑在他耳边,“臣厉不厉害?”
君辞:“…………………………”
他耳朵被燕云朔含着笑意的声音震得发麻,在沉默中发现了一件事情。
燕云朔,好骚啊。
他宁愿和十个燕云朔打群架,都不想跟这个燕云朔再说一句话。
“我再睡一会。”君辞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再和这款奇形怪状的燕云朔交流,选择了最省事的逃避方法,“你自便。”
他重新躺回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假装自己很困。
实则竖着耳朵,警惕地听外面的动静——燕云朔似乎走远了。
君辞大大地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离开燕云朔,右眼的疼痛又翻上来,渐渐蔓延到识海的每一个角落,君辞抿着唇忍痛,他知道,下一步,痛感就该融进他的血液,再慢慢渗透到骨髓深处。
他体质特殊,君暮寒说他天生的力量太强,神魂和肉身却太弱,撑不住高纯度的灵力流转。
凤怀卿花了三年时间才把他体内的力量封印进右眼,据说这封印要等他突破到化神期才能解除,结果为了救燕云朔,他不知怎么提前把封印破开了。
都怪燕云朔!
君辞在心中怒骂。
还没骂几句,他忽然感觉到身边的床榻微微下陷,随即被窝里钻进一个人,将他紧紧抱住,又恬不知耻地亲了亲他的眼睛。
“?”君辞睁开眼,“你干嘛?”
“陪你睡会儿。”燕云朔刚去脱了外袍,伸手搂住他,“不是眼睛痛?”
他将指尖重新覆上君辞眼皮:“我不摸摸,你怎么睡得着。”
君辞沉默了一会儿,内心在继续受痛和忍受燕云朔的骚扰之间激烈挣扎。
最终还是道:“不许动手动脚。”
燕云朔将他抱紧,严肃道:“好。”
君辞:。
其实他是想冷漠一点让燕云朔滚蛋的,但这个燕云朔,只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凡人,只知道君辞跟他天下第一好,如果他忽然变脸,燕云朔可能会无法理解。
算了。
君辞想,太无情的话,燕云朔闹腾起来,他还得费心思去解释。
反正这是他自己的梦,除了他谁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存在丢不丢人的问题。
就这么把自己说服了,君辞心安理得地闭上眼。
他又睡了一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还在这大虞朝的梦里。
已经快到正午,燕云朔在他旁边睡得正香。
他侧着身子,一手抱着君辞,一手兢兢业业地替他敷着眼睛,感受到君辞睁眼的动作,燕云朔一下就醒了,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眼睛还疼吗?”
“疼。”君辞答应一声,在被子下的小腿踢他一脚,“腿别压我身上。”
燕云朔慢吞吞地把腿收回去。
君辞又踢他一脚:“我要喝水。”
燕云朔任劳任怨地爬起来给他倒水。
君辞捧着茶杯,忽然觉得这梦也挺不错。
放在平常,燕云朔怎么可能这么心甘情愿给他当牛做马?
得趁着做梦多奴役一下。
君辞看着燕云朔,对他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接下来的一天,君辞将燕云朔物尽其用,使唤得团团转,甚至诓骗他去小厨房亲自做了一顿饭,晚膳时看着桌上的盘盘碗碗,再看着尽心尽力给自己布菜的燕云朔,君辞愉悦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自己做梦果然还是爽的。
晚上两人洗漱完上榻,由于君辞身体不适,且燕云朔还在对其实不存在的前一晚心虚,君辞睡了一个很安稳的好觉。
第二天醒来时,眼睛好像没有前一天痛了,君辞闭着眼叫人:“燕云朔,我口渴。”
不一会儿,一只茶杯就被送到他嘴边。
君辞半撑起身体,就着端茶杯的手喝了几口水,清醒了些,睁开眼一看。
“咳咳咳咳咳!!!”
他被茶水呛得说不出话,咳了好久才惊悚地叫了一声:“爹?!”
君辞:“怎么是你?!”
他从梦里彻底醒了?
“不该是我,还能是谁?”凤怀卿端着茶杯,玩味地看着他,“还是你更希望是燕云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