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还会感到后背发凉,她也要开口推脱:“人死了尸体不好处理,容易引起后续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最坏的结果就是那群人因死者而追踪到我们的身上,那我们的逃跑就白费了。”
“嗯——”虽然是否被说服未知,面上他还是耸耸肩道,“好吧,那也只能听姐姐的了。”
最终三人选择避开所有外界不确定因素,自己驾马车连夜走小路。
“姐姐莫不是还没睡醒?怎么说的这等胡话?”
宫怀檀眨眨眼,拉回她的思绪:“明日我们就能到了,哪里还需要七日?”
明日?
莫祈君微微蹙眉。
昨夜才动身,明日就能到?
“开什么玩笑?”莫祈君不假思索反驳道,“这又不是千里马,怎么能一夜走完五六日的路程?”
“阿姐你睡迷糊啦!”
莫芷濡脆生生插话进来:“你说要防止被人追上,咱们便马不停蹄地跑,这会儿可是已经连着赶了四天的路了,什么叫一夜!”
四天?
莫祈君怔愣在原处。
她说他们已经过了四天的路途?
怎么可能呢?
自己上一段记忆还停留在离开医馆的时候,那会儿她由于太过疲惫,踏上马车后倒头就睡,再之后就是到现在醒来了。
难道她因为那场火太过虚弱一觉睡了四个日夜?
她压下心底的不安,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阿芷,这四日,我们都是怎么度过的?”
虽然不解她为什么如此发问,莫芷濡还是乖乖回答:“就是按阿姐先前所言,我们换着赶车呀,宫哥哥赶车的时候我们睡觉,我们赶车的时候宫哥哥睡觉,刚才宫哥哥就是进来要和我们交换呢。”
绢帕骤忽从莫祈君手里的滑落。
轮换赶车?
她完全没有这其中的任何记忆!
就连莫芷濡说起来她都没有一点印象。
是她失忆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梦中的那一幕被带动涌入脑海。
是不切实际的梦境?还是真的发生过?
不安变成恐慌涌溢出头,莫祈君无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衣袖。
究竟何物为真,何物为假?
“阿姐你到底怎么啦?”
莫芷濡担忧不已:“从刚才到现在就魂不守舍的,那个梦有这么可怕吗?”
她心思单纯,理所当然认为是梦境带来的异常。
莫祈君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说起自己的经历,只能僵硬地找回声音。
“是,很可怕。”
“那姐姐现在好点了吗?”
宫怀檀的声音不偏不倚出现,语气温和,竟让她把梦中的声音与此分割开。
是啊,他要杀早就杀自己了,完全没必要帮她杀了臧文德,然后与她一同逃亡。
莫祈君定了定心神。
也许又是“天意”在作祟?
只有“天意”能够解释这些现象,让她失忆,再利用梦境摧残她的心理防线。
宫怀檀打了个呵欠:“好点了就把位置让出来去赶车吧,我可是累极了。”
莫祈君:“······”
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小鬼抱有期待。
莫芷濡扶着她往外移动,阳光落在身上的方位,她能够借此判断出这是清早时分,耳边吹过的风和鼻子嗅到的气味,她能够知道这是在一条林间小道上,应当是靠近磐闻郡前的最后一段郊外。
她撩裙坐下,手中刚拿起缰绳,还没驾着马匹跑出五里地,就听见旁边的莫芷濡惊喜地喊着:“阿姐我们到了,前面就是你说的那个磐闻郡!”
莫祈君眼皮一跳。
在身旁人说话的同时刻,身上的暖阳没有了,林中的凉风没有了,身下颠簸的小径变成平坦的大路,耳畔不再静谧,鸟虫的鸣叫转为嘈杂的声音,隐隐从前方传来。
什么情况?
莫祈君咬紧下唇。
她又失忆了?
就在一瞬间,她再度把上一段赶车路途的记忆忘却了?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