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画完。”沈之忱连忙解释,万一以后蒋声言因为这个不给自己打电话了怎么办?
“好巧,还挺羡慕你的。”
北风呼啸而过,卷走了蒋声言的话音,沈之忱却不想错过分毫的消息:
“什么?”
蒋声言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讲:“就是可以把自己的热爱与天赋,当做事业。”
“嗯?你不喜欢法律吗?”
她们好像讨论过这个问题。
蒋声言笑了笑,笃定地讲:“我当然沉迷于它无懈可击的逻辑,与累世积累的智慧,但是现实世界里,令人失望的瞬间不在少数,竭尽全力地去维护正义和法律的尊严,真的很累。”
沈之忱缓下步子,偷偷看着蒋声言的侧脸,问道:“你是一个有使命感的人吗?”
“我不是。”蒋声言不假思索地回答,可能是觉得自己过于笃定,她接着解释道:“我的工作对于我而言,仅仅是工作。你呢?”
沈之忱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讲:“或许是吧,毕竟有时候这份工作连糊口都难。”
如蒋声言所说,两个人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老板娘热络地跟蒋声言打招呼,给两个人找了个暖和的位置坐下。
蒋声言接过老板娘手中的纸笔,将菜单递给沈之忱,笑着对老板娘说:“你忙你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行,不过你来的真是时候,那罐子参酒刚刚泡好,暖暖身子?”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给我来一杯吧!”
“好嘞!”
两个人点了菜,上碳的小伙子为她们点燃了炉子。
“那天烧烤的时候,你说味道不错,这儿的老板娘就是我的师父。”
她竟然记得?!
沈之忱按捺下内心的激动,故作深沉地讲:“原来如此。”
“一会还得请沈老师尝尝,我是否是青出于蓝。”
“哈哈哈,好。”
伙计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腌制好的肉串和刚酿好的人参酒就摆在桌上,蒋声言自然而然地承担了烧烤的任务。
闻着肉串的香味,沈之忱大着胆子打量着蒋声言,当然不能错过她嘴角的笑意:“你今天赢了吗?”
蒋声言抬眼看了看沈之忱,“你好像很在乎这个?”
沈之忱有些尴尬,她好像总是找不对话题:“呃……你的当事人不在乎吗?”
“当然在乎。”蒋声言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赢了吗?”沈之忱继续追问。
“择期宣判,所以我过些时候还会再去一趟。”
“啊!”
“昨天路阿姨也去了?”
沈之忱不确定自己是否多嘴了,尴尬地点了点头。
蒋声言将烤好的肉串递给沈之忱:“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你也吃,跑了一天,怪累的。”
“都习惯了。”
外焦里嫩的口感,肉香在唇齿间弥漫,挑逗着沉寂的味蕾,沈之忱从心底觉得她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烧烤。
“我很好奇,你们都聊什么了?”蒋声言歪着头,看着沈之忱:“毕竟你们之间还是有代沟的。”
沈之忱想了想:“都是我和金阿姨在说,路阿姨说了几句话,都让金阿姨给怼回去了。”
“哦?我妈这么厉害么?”蒋声言察觉到用词错误,立即改口:“应该是‘路阿姨这么怂的吗?’”
“她好像很听金阿姨的话。”
沈之忱语焉不详,她总不能说她觉得金馥雪和路星辞很配吧?
蒋声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致地看着沈之忱:“像她这种英雄人物,应该不太在乎日常的嬉笑玩乐吧?”
“她不穿警**服的话,还挺平易近人的。”
两个人很快吃光了桌子上的烧烤,蒋声言真的是饿了,又要了一碗温面充饥。
酒足饭饱之后,沈之忱结了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店门,瞬间被冷空气包围,蒋声言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酒意都醒了几分。
蒋声言抬头看看天上,一轮弯月和几点繁星正与她遥遥相望:“你知道我在北京的时候,最怀念什么吗?”
“最怀念这样冰冷的空气。”
沈之忱一脸惊奇地看着蒋声言:“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一样。对冷空气的这种记忆,是每个东北孩子都有的。”
沈之忱点了点头,目光又转移到天边的月亮,某一瞬间,她觉得那轮弯月是如此陌生。可身边的蒋声言却让她觉得如此熟悉,心间又升起按捺不住的悸动,却好像差了些勇气。
蒋声言碰了碰沈之忱的手肘,疑惑地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里好像很少会看见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