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忱手中拿着铅笔,站起身子,看着自己快要完成的作品,她在不经意之间瞥到墙上的表,才发现已经过了十点了,而蒋声言还没回来。
思量再三,沈之忱拨通了蒋声言的电话,却听见了蒋声言的电话铃声。
回来了?
沈之忱不顾手中的铅笔,寻着声音找到了蒋声言的手机,以及手机的主人。
“芮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声言躺在沙发上,已经换了睡裙,头发湿漉漉的,看样子是已经洗过澡了。沈之忱挂断了电话,坐到蒋声言的身边,摇了摇她的胳膊:“芮芮,芮芮。”
“嗯。”
蒋声言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上去还有几分醉意,待看清了沈之忱,便起身,笑着问:“你忙完啦~”
“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我回来的时候见你还在画画,就没敢打扰你。”蒋声言指了指耳朵,然后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助听器,熟练地放进耳朵里,“就去洗澡了,我乖吧?”
见蒋声言一副求表扬的神情,沈之忱只觉得心都化了,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却想起自己刚刚还没有洗手,便只能作罢。
“喝了多少啊?”
“没喝多,就是有点累了,加上他们抽烟喝酒,搞的我身上都是臭味,所以就先去洗澡了。”
“下次回来要先告诉我啊,别管我在做什么。”沈之忱不放心地叮嘱道,“万一你喝多了,自己在浴室里摔了怎么办?”
“嘿嘿。”蒋声言憨笑,搂住沈之忱的胳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主要是灵感转瞬即逝,我不想打扰到你,我的小画家。”
“你看,你也知道,我首先是一个人,是你的女朋友,其次才是画家。”
“你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恋爱脑了啊!”
沈之忱一滞,她差点忘了蒋声言是个律师,职业习惯让她的理智始终站在感性前面。
不过蒋声言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连忙补充道:“今天我们在朗悦庄,后来我把楷宇哥叫去了,狐假虎威这一块,我还是可以的。”
沈之忱当然相信蒋声言的能力,只是心疼她,怕她太累:“你们一般在酒局上都聊什么啊?”
“酒局不就那几件事么!”蒋声言摆了摆手,有些不屑地说道:“吹嘘自己,贬低别人,搬弄是非。”
沈之忱咂舌,琢磨着蒋声言说的“十二字箴言“,肯定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不排除很多人是需要通过社交获取能量的。”
“你是属于这种人吗?”
话问出口,沈之忱觉得有些心虚,好在蒋声言并不恼,反倒是调皮地舔了下沈之忱的耳朵,反问道:
“你这么不了解我呀?”
“你……”沈之忱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人怎么这么会撒娇啊?
看着沈之忱羞红了脸,蒋声言心情大好,起身跨坐在沈之忱的身上,吻在她的眉心:“其实我不是一个外向的人,社交会消耗我的能量,但是我的工作让我不得不社交。”
“辛苦了哦,芮芮。”
“拜托沈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官方。”
“可是我是真心的啊!”
蒋声言抬手捏了捏沈之忱的耳朵,“我知道,但是我的职业是我所选择的,我自然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
“我抱你。”沈之忱抬头吻了吻蒋声言的唇,接着说:“先让我去洗个手。”
“好呀。”
蒋声言从沈之忱的身上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进了洗手间。蒋声言看着水流流过沈之忱的指间,洗手液的泡沫在她的掌心融化,来自铅笔的污秽逐渐消失,露出白皙又红润的皮肤。
“其实我知道,小忱你不是那种需要社交获取能量的人,但是陈所安是。”
“嗯?”沈之忱回头看着眼神清明的蒋声言,总觉得她有话要讲,“你观察的还挺仔细的嘞。”
沈之忱关掉水龙头,好奇又心虚地问:“不过,为啥突然提起陈所安呢?”
当你的女朋友提起你的前女友的时候,纵然求生欲尘封已久,也会冒出来。
“小忱,其实我从你本科毕业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你了。”
沈之忱一愣,猛地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蒋声言,她并没有躲闪自己的目光,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微笑。
“关注我?”
蒋声言点了点头,“不过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但是又有点故意。”
蒋声言颠三倒四的话突然打通了沈之忱的任督二脉,沈之忱转身看着蒋声言,诧异地问:“你是祉宥,是不是?”
蒋声言歪了歪头,她今天真是酒精上头了,怎么跟沈之忱说这些,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收回说出的话。
“我是。”
沈之忱大喜,顾不上湿漉漉的水,转身抱起蒋声言,放在洗手台上:“你真的是啊?”
沈之忱的反应让蒋声言稍加宽心,犹豫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沈之忱搂住蒋声言的腰,“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有多纠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