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河穿城而过,河面颇广,河中可行船,有不少画舫成天停在河面上,县里的公子哥儿经常去那里寻欢作乐。这酒楼开在那里,倒也算地理位置优越了。
陆七七赶在辰时到的县城,镇上到县里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她风尘仆仆踏进酒楼,小二还在打扫卫生,见她进来却也迎了过来,“姑娘这是……有山货卖?”
小二在酒楼迎来送往,看人还是很准的,陆七七矜持点头,“不是山货,是山珍,你们掌柜的在吗?”
“山珍,姑娘可确定?如果说大话,掌柜会生气的。”小二一脸的小心翼翼,看样子掌柜的生起气来后果会很严重。
“放心小哥,绝不骗你。”她小心翼翼放下背篓,掀开草药一角,露出一朵猴头菇。
毕竟是县城的小二,这东西他就算没吃过,大约也是见过的,扫眼看过就变了脸色,“姑娘请来后院,我去叫掌柜……”
“不了,我就在大堂等。”陆七七很谨慎,“这时候也没有客人。”
“好的好的,你稍等。”小二风一般跑进后院,边跑还边叫,“掌柜的,有好东西!”
掌柜的大约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刻钟时间便大步走了过来,“姑娘可真的有那猴头……”
“那是自然。”陆七七接着矜持,“掌柜的要先看看吗?”
“好的好的。”掌柜的一脸喜色,“你不知道,近日县中老爷做寿,在我们酒楼定的席面,主菜却一直没定下来,如今有了这个……”
“席面?”陆七七愣住了,“其实只有十几颗……”
“那足够了,这东西撑场面是够了的,寻常人家哪里吃得上。姑娘是在哪里采的?”掌柜的随口一问。
陆七七却摇头,“这个不能说,总之寻常山里肯定是没有的,否则掌柜的也不会这么稀罕,对吧?物以稀为贵,何况我发现的这么点都摘来了,哪怕知道在哪里,再去也是没有了的。”如果有人知道他们村那片山里能采到这个,那他们村,包括上溪村,都不会消停。
“是,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掌柜的一脸笑拿起一朵猴头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凑近看拿远看,又把大厨叫来看,看过之后众人都赞不绝口。“几年前去过一趟京城,那里的酒楼卖过一段时间这猴头菌,一盘菜贵得不得了,我有幸吃过,掌柜的也把新鲜的菌菇拿给我们看过,却是不完整的才会在酒楼卖,但已经相当于贵了,你这品相,比我见的那朵完整多了。是好货。”
“所以,掌柜的怎么给价?”陆七七问。
“这样,给你一两银子一朵如何?”
“这……”这其实是陆七七的心理价位,但从方才掌柜的反应来看,陆七七觉得他肯定给低了,或许还能再抬抬价。
“这样,姑娘,你如果信得过我们宝月楼,我们就里面谈……”掌柜的再次邀请。
“我一个姑娘家过来,进后院怕是不妥,而且此物贵重我是知道的,所以……”
“姑娘谨慎小心我们理解,只是这门口人来人往……”他想说不太方便,便见门口突然进来两个人,他脸色一变,提醒陆七七,“快用草药盖上。”
陆七七也是手快,一把夺过掌柜手里的猴头菇扔背篓里,拿了两捆草药盖上。她再去看来人,却是愣了愣,那不是,徐秀才?
来的人是徐秀才和另外一位陌生学子,两人有说有笑进了酒楼,直奔掌柜而去。
“掌柜的,后日学宴的主菜可定了?”
“没,正要定。”掌柜一看是他们,松了口气,一位是新晋案首,一位也是刚中的秀才。
“哦,院长让我俩来问,定的是什么菜?”
“是这位姑娘送来的好东西,定能让宾客大开眼界。”
“这位姑娘?”徐秀才这才看向躲在一旁的陆七七,刚才他只是扫了一眼,因为有掌柜大厨和小二在,都没注意她。这么一看他才觉得眼熟,愣住了,“陆,姑娘,你这是……”
“哦,来卖草药。”陆七七谨慎回答。
掌柜的却一口说破,“这姑娘送来十几颗猴头菌,我打算拿来做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