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雅琴有些懵逼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各位警官,你们这是...?”
柯景尧给姚轩使了个眼色,然后姚轩立刻就麻溜地上前,把事情大概说了个清楚。
崔雅琴一开始听着还没有什么反应,听到最后脸上满是怒气,她把儿子的耳朵捂住,特别气愤,“警官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好好和他爸以及他爷爷说清楚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利用我的孩子,就算是孩子他爷爷都不行!”
姚轩又安抚了几句,几人从崔雅琴家离开。
一出来,姚轩就先把着成亚夏问:“小鸭,你是不是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刚才瞧见她走神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来时看着她脸色也不算太好,估摸着她应该是得到新消息了。
成亚夏点头,然后把自己刚才得到的新信息和两人说了。
一根筋的姚轩根本就想不通这样的杀人理由,只觉得离谱至极,“这什么理由啊?就这?罗东根他有毛病吧,就因为这一句话他不仅害了别人,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把自己的孙子也拉上,他简直有毒吧他!因为一句话他真是谁也没放过!”
成亚夏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谁能懂她刚才看到真相那一刻的无助。
柯景尧见两人情绪有些激动,开口:“因为什么原因走上歧路的都有,所以我们平时更得注意一些细节,有时候荒谬的真相都藏在细节里。”
姚轩想了想也是,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他也见过办过不少了,理由千奇百怪,人的想法是最捉摸不定的。
“现在案情都清楚了,就差罗东根老实交代了,柯队万一罗东根死活不承认咋整呀?咱这也没啥直接的证据,都是间接的证据,他估计也是知道咱们就算查到这一步,也拿这么小的小孩没办法,这老家伙狡猾得很啊!”姚轩忍不住担忧。
柯景尧看了一眼楼上,然后缓缓开口:“所以他儿媳必须知道这件事,再等等吧。”
*
和柯景尧料想的不差,崔雅琴在等丈夫回家后大闹一通,然后一家三口回了罗家村回迁小区。
那天晚上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罗东根家里的灯一夜未灭,房间里的哭声也是断断续续,一会儿传来一阵,一会儿又消停了,却又传来争吵声。
第二天一早,只见崔雅琴肿着一双眼睛,抱着孩子出了门,而罗东根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一样,坐在小区的椅子上发呆。
负责盯他的常浩就那么定定地观察了他好半天,然后跟着他一路走,越走越熟悉。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诶,这不去他们警局的路吗?
不知道是真心悔过还是被逼的,总之罗东根最后还是选择了自首。
罗东根自首后,罗玉兰死亡真相水落石出,她生前的最后一份遗书也公之于众。
柯景尧等人按照她遗书中所说找到她那几个女儿,并将罗玉兰的遗愿如实地向她们转述了。
而她那十个儿子在知道了还有一份遗书之后,自然也是不消停的,隔三差五去村长家闹一通,村长罗业成被逼的没法子了,只能来警局诉苦。
柯景尧派姚轩去村长家跑了几趟,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总之那些人终于是消停了。
罗玉兰的案子虽然过去,可她的事迹在景胜区公安局内却流传开来。
有人去打听了罗家村当年的事情,根据还活着的和罗玉兰一辈的村民们讲述,当年罗家村确实是像受了诅咒一般,虽说没有三年那么夸张,但一两年内一直没有添丁是真的,罗玉兰豁出去做了那个“开肚”人也是真的。
大部分罗家村村民对罗玉兰还是心存感激的,认为是她救了罗家村。
当然也少不了有风言风语的。
只是不论其他,这些都随着罗玉兰的逝世而一并消失在世上了。
成亚夏想,她应当是位豁达的老太太,不然不会带着朋友们追随年轻人们的潮流。
但她也许也是真的孤独。
她生那些孩子都是自愿的,她也许想过这些孩子不会长在自己身边,但她不会想到这些孩子竟没有一个拿她当真正的母亲。
她扛过半生的流言蜚语,却没想到最后栽在了自己最亲的人的手里。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会备下安眠药的原因。
成亚夏坐在警局里发呆。
没有注意到一旁姚轩偷瞄她的神色。
姚轩一边偷偷摸摸的看她,一边手放在电脑上鬼鬼祟祟地瞧着什么。
尤珍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出声:“轩儿,你干嘛呢?偷感很重啊。”
然后她眼睛往电脑上一瞟,看清内容后瞬间压低了声音,“你做什么呢?你在偷偷查小鸭的信息啊!”
姚轩一边拉她坐下一边眼睛给她使眼色,“小点声小点声!我这不是有些好奇嘛!”
尤珍看着坐在那边侧影稍显孤独的小姑娘,想起那天在审问罗蕊时发生的事。
她心中微动,问:“查出什么了?”
姚轩把电脑页面关掉,满脸困惑,“没查到什么,也没人报失踪,也没人销户,但能查到户籍信息,不出意外小鸭应该是湖安区的人。”
尤珍有些惊讶,“这么长时间都没?”
距离小鸭第一次来他们公安局已经两个多月了,怎么会没人报呢?
两人又看了一眼那边孤零零坐着的人,心中叹气。
小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