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苏纪鞍再此,张太守摸不清他的脾气秉性,本打算好吃好喝美人做伴供养着,可苏纪鞍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全部不在府中,同官兵一起找人。
现下人终于找到,张太守听说街上的事,生怕这位爷迁怒于他,紧忙找来郡中最好的医师前来候着。
当看到苏盛竹人时,张太守整个人不好起来,指尖颤抖着将今日前去寻找人的官兵全部带过来,任凭苏纪鞍处置以此平息他心中的怒意。
医师诊治过程中,苏纪鞍守在跟前半句话未曾多言,只是皱着眉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娘,心中怒意恨意交错。
医师先前就被张太守嘱托,病情往小了说,莫要惹这位爷恼火。
医师就轻避重叙述苏盛竹的病情,开了药方命人去拿药煎药。
一小女娘跑过来,看着进进出出的侍女,那双大大的杏眼看着张太守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阿父,这是在做什么?”
张太守忙捂住孩童的口鼻,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如松般站着的苏纪鞍,“别在这玩,告诉你弟弟千万别过来。”
小女娘不明所以,但见其阿父说的郑重,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张太守命人将人带下去看好。
苏盛竹只是被吓晕过去,只是腿伤的严重,那官兵寻人劳累,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看见弱小就欺凌,踩踏用了狠劲。
苏盛竹再次醒来就是被疼醒的,这时没有麻醉药,她骨折复位,夹板固定,腿上上药全靠她咬牙忍受坚持下来,期间几次她疼得哭起来,甚至要晕过去,下一瞬又被疼醒。
苏纪鞍向来心口不一,心中所想口上难言,只能站在旁边守着她,实在不忍才蹲下.身犹豫再三握住苏盛竹的手,“那,那什么,你,你疼的话就打我。”
苏盛竹倚靠在榻旁的枕头上,医师在旁边跪着夹板上药,她看着苏纪鞍蹲下将二人的手握紧,汗涔涔的双手交合似是血脉相连,苏纪鞍愣神,靠近苏盛竹守着她。
莫名的情愫在苏盛竹心中蔓延,她忽的想起她小时候父母有段时间常不在家,正巧赶上流感病毒高峰期,她身边除了保姆阿姨外在没其他人。
她高烧神志不清的之际,她父母从大洋彼岸飞回来,半睡半醒间她拥抱住她父母身上的寒意,脸颊贴在她母亲微凉的脸颊上,就这样沉沉睡去。
委屈上头,苏盛竹将头靠在苏纪鞍身上,此刻的她清醒着眼泪落下,浸湿了苏纪鞍的衣衫。
苏纪鞍从未见过如此柔软脆弱的苏盛竹,手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好半天才落下来学着苏母幼时轻拍哄他那样,不熟练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苏盛竹感受到苏纪鞍生涩的动作,也感受到他的关怀,轻唤了声,“兄长。”
苏纪鞍轻轻应下。
他想,他这些年来攒下的那一丁点好脾气都给了眼前的苏盛竹了。
苏盛竹在这修养了几日,房屋干净明亮,与她在土屋时的环境简直是天壤之别,每日不单单有新鲜瓜果,就连房中的花儿也需每日换上两次。
别说苏纪鞍皱个眉头,张太守需得想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就连苏盛竹随意说了句这瓜好像不新鲜,张太守就让人将厨房里负责切瓜的人在日下暴晒两日,吓得苏盛竹不敢开口说话了。
在苏盛竹实在受不了要逃跑之前,苏纪鞍寻她来,“家中寄来书信,让你我二人早些回去。”
虽然这确实违背了她要逃离苏家的选择,见识了一个瘸子在大街上可以被人随意欺负,加上手头确实没钱,即使真的逃离成功也难以存活,她不得不从长计议。
苏盛竹点头,“我都可以。”
苏纪鞍道:“明日如何?”
苏盛竹乖巧点头,“好。”
“那行,我让人收拾东西,明日一眼我们就出发。”
“好。”
满打满算,苏盛竹在清河呆了不过一个月,苦和难是一点没少受。
她没问苏纪鞍,苏纪杭去哪了。即使她后来知晓事情的尾末,她也从没开口问过苏纪杭当初带她来这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