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盛竹快走到他跟前,苏纪杭伸手,看着伸出的手,苏盛竹搭了上去,苏纪杭握住她的手。
苏盛竹看着他那双非比寻常美丽的桃花眼,认真道:“兄长还没回答我,为啥要杀我?”
苏纪杭一愣,“为何要杀你?”
“你还记得你我二人去清河那次吗?”
苏盛竹点头。
苏纪杭缓缓道:“你被抓时,同你一起的根本什么李坤之女,而是先帝幺女和静公主萧莲禺,有传言说当年先帝驾崩并未想立当今天子为帝,而是天子登位时被杀的十皇子,十皇子死前将天子玉玺藏了起来。”
苏盛竹问:“所以当今天子没有玉玺?”
苏纪杭点头,“和静公主虽早已出嫁,但与十皇子关系甚好,当今天子怀疑玉玺在和静公主府中,派人去搜怎奈何早已楼去人空。而你我二人阴差阳错那几日正好去了清河,你活着回来了,而和静公主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苏纪杭说到这,即使苏盛竹再愚钝也明白什么意思了,终于知道上次在寺庙绑她那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是什么意思,心慌失措道:“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玉玺。”
苏纪杭俯视着长街上不灭的灯火和渺小不堪的人群,“你还不明白吗?和静公主设计让人以为玉玺在苏家。”
苏盛竹心有所觉,故作不知,“她为何这么做?”
苏纪杭转身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抵在围栏处,上半身悬在半空中。
苏纪杭那双桃花眼不再柔情,毫不掩饰狠厉,“为何?你当真不知为何?”
苏盛竹被掐的满脸通红,试图扒开他的手,奈何人小力小。
苏纪杭看着眼前这张他曾在午夜梦回中多次想掐死的脸,此刻就在他手中,内心却没有该有的喜悦,“我想你也不知道,我十岁那年,六岁的苏盛竹就在这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地上,命侍从将我在这抛下去,我那时扒着木栏哭着求她拉我上去。她伸手了,好玩似的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拨开,若当时不是长兄带着阿父过来我那日就摔下去死了。”
苏纪杭松开钳制她的手,伏在她的身侧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苏盛竹认命般的闭上眼,再睁开眼眼神坚定,捂着脖子轻咳几声道:“兄长今日翻旧账这番话,倒是印证了史医师那日说的话。”
苏盛竹伸手毫不犹豫地在苏纪杭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谁给你的狗胆子也敢在我这狐假虎威?”
苏纪杭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下这一巴掌,随后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必须看着自己,“谁在狐假虎威谁心里跟明镜似的,我是看不得苏盛竹,但绝没有要杀死她。倒是你到底是谁?悄无声息地混进苏家,竟还能让一向心狠的老三放你一马,本事好大。”
“我呸。”苏盛竹往他脸上吐了口吐沫,一脸不屑道,“我看你是疯了,真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苏纪杭嫌弃地松开她,恶狠狠地盯着她,用衣袖把脸擦拭干净。
苏盛竹转身欲拖着沉重地身体离开,一把冰冷刺骨的剑刃落在她的脖颈上,本能反应歪头远离那利刃。
苏纪杭在她背后道:“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你想要做什么,我也无心去管苏盛竹到底去哪里了、是死是活,长兄和老三不做的我来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能、也都心甘情愿去做,但我决不允许有人在我眼前伤害苏家任何一个人。”
苏盛竹转身,四目相对,万千灯火映在二人眼中却冰冷无比,“我也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就是苏盛竹。”
“你说你是苏盛竹,你瞧你哪一点像苏盛竹?”苏纪杭几近失控道,“我现在就怀疑,是你故意同和静公主陷害苏家,让苏家陷入如今这般两难之地。”
苏盛竹嗤笑道:“你怀疑我?我还怀疑是你有意带我去清河,故意让我被抓,陷害我从而杀了我,真是好手段。”
“少胡言乱语。”苏纪杭被她厚颜无耻震惊到,手中的脸从脖颈滑落到胸口的位置,“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箭在弦上,苏盛竹到底没那么害怕了,“那你倒是杀我了?我看你到时候如何跟阿父阿母兄长们解释。”
冰冷的剑刺破胸膛,沾染上温热滚烫的鲜血,苏盛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强撑身体站着。
苏纪杭不屑道:“解释?今日遇刺被伤跑到楼台上不慎掉了下去摔死了,老三知道你是假的,只会嘴上问责两句无伤大雅。”
苏盛竹气虚微弱,“长兄呢?你当真不怕?”
苏纪杭闻言一愣,强颜欢笑道:“你死后知道你是假的自也不会多说。”
苏盛竹微微笑道:“那我就等着同兄长在地狱再见面了。”
说曹操曹操到,楼台下听见侍从拦路的声音,“长公子长公子长公子——”
不等苏纪杭反应,苏纪鞍已经大踏步走上来就看见眼前这副情景,苏纪鞍遏制不住怒火,“苏纪杭!”
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脚把苏纪杭踹翻倒在木栏上,若不是他及时扶住木栏只怕此刻就是他掉下去摔死。
苏盛竹见苏纪鞍来,再也强撑不住倒下去,苏纪鞍将人稳稳接住,横抱起来大跨步往下走,“阿竹你撑住,千万要撑住。”
苏盛竹气若游丝,不忍看他着急的模样,轻唤他,“长兄。”
苏纪鞍根本没听见,只顾着救人。
苏盛竹踏实的把头靠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