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纪诠先去看望了晕倒的苏母,见人无大事这才放心离开。
未出门便看见阿昆远远走来,不禁皱眉,“不是让你盯着长兄,你怎来了?”
阿昆道:“长公子眼下在女公子榻前守着,这般定然不会想到二公子,属下有事相告这才贸然前来。”
苏纪诠边走边说:“何事?”
阿昆道:“将二公子扶进房的人去请史医师,不料史医师并未在房中,几人去寻找也并未找到。”
苏纪诠皱眉,烦心事一件接一件,“今日是否见他出去过。”
阿昆道:“这……”
苏纪诠揉了揉眉心,可以嗅到阿昆身上似有若无的草药味,“既如此人可能是出去了,派人在门口守着,待他回来后禀告我。”
阿昆道:“是。”
苏纪诠出了院门,转身去了苏纪杭院中,他虽保了苏纪杭,但心中揣着的怒火不比苏纪鞍少半分。
大踏步往苏纪杭院中走,越是挨近越是能听清院中传来说话嬉闹声,苏纪诠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气势汹汹的踏进院门,门口的侍从转身欲进去传报,在苏纪诠的示意下被阿昆一把擒住。
苏纪杭似乎有感应,屋内声响消了。
见苏纪诠进门,侍从被吓的纷纷低头行礼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苏纪诠径直走向榻前,苏纪杭的鞋胡乱丢在地上,他掀开帷幔榻上的苏纪杭歪七扭八地盖着被褥,脸上包括裸·露在外的的手背臂膀上血迹虽已经被擦拭干净,但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苏纪诠让人将帷幔挂起,理了理衣摆静静坐在榻边看着苏纪杭因为装睡而轻轻颤抖的睫毛。
苏纪诠冷冷开口,“二公子没醒过?”
侍女面面相觑不敢言语,突然为首的一位侍女开口道:“回三公子的话,二公子自被送过来还未曾醒过。”
苏纪诠瞥了眼说话的侍女,正是平日里仗着苏纪杭爱护而无法无天的那位,“那方才是谁在伺候照顾二公子的?”
还是那位侍女道:“正是奴婢。”
躺在榻上装睡的苏纪杭为那位侍女捏一把冷汗,心里可惜这位美人胚子就此陨落。
苏纪诠抬眸递给阿昆一个眼神,阿昆上前一步,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那位侍女脸上。
往日为虎作伥习惯了,她哪受过这般羞辱,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阿昆,“你……”
话没说完剩下的又全被阿昆一巴掌扇进嘴里自己吐下。
又是两个巴掌响彻屋内,一向挺直腰板的侍女强忍眼泪跪下求饶,“不知奴婢做错何事,让三公子责罚。”
苏纪诠道:“怎得?二公子在昏睡中鞋袜便可乱丢,被褥胡乱盖上就草草了事。苏府养着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真不如养条狗,无事看家护院,饥荒年还可杀了吃了。真真是忘了谁是主子了。”
苏纪杭算是听明白了,苏纪诠这话算是说给他听得,这群侍从才是受了无妄之灾。
话音落,侍女跪倒一片,为首的那位侍女颤颤巍巍道:“奴婢知错。”
苏纪诠应声,“那边去春堂领赏。”
装睡的苏纪杭立刻清醒,苏纪诠以往从未将人带到春堂,这是他第一次领人去,还是自己院中的,他克制着自己想要起身阻止冲动。
苏纪诠又让阿昆待院内剩下的侍从全部领赏去,所有人战战兢兢的去了。
窗子未关严实,风将蜡烛吹的左右摇晃,投在地上墙面的影子也随之摇晃,苏纪诠有一影子正正巧落在苏纪杭身上,如同一个烙印诅咒般无论风怎么吹都无法撼动。
苏纪诠依旧端坐在床榻一角,他不在看苏纪杭,转头看向他屋内的装潢,两个字浮华。
“兄长还要装到何时?”苏纪诠平静开口。
苏纪杭缓缓睁开眼适应光线,扯着嘴角的伤口嬉皮笑脸道:“阿诠何时发现的?”
苏纪诠道:“兄长院中喧哗嬉闹声这般大,我若还听不见真该去让医师看看了。”
苏纪杭慢条斯理地坐起身,那双桃花眼似含水般望着他,温柔又缱绻,扯着嘴角轻轻笑着,温声细语道:“那阿诠呢?阿诠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苏纪诠顿声道:“正如兄长所言,我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兄长便好好答,为何要对阿竹下如此重手?”
“阿竹?”苏纪杭哈哈大笑起来,“阿诠别说笑,你我都知那不过是个冒牌货,谁知是何人居心叵测派人来监视调查苏家,我不过是为苏家除去一个隐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