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试图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幸好虽然飞机上杂声很大,但是安禾精准听觉更胜一筹。
“万清,你跟我来一下。”
“你有毛病?不好好守着中身,你跑来前端干什么。怎么想换防守位啊,我不换。”
“谁要跟你换位啊。我身边有人晕机,你不是会治疗么,反正又不麻烦,你就跟我来一下。”
“你有毛病?”
陆十方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万清,你是不是不行!”
万清的声音比陆十方还大,“你说谁不行呢,你不行我都行!”
“你行你就去治晕机啊!”
“我治就治。”
听到这句话,陆十方变回淡定模样,朝着万清挑了挑眉。万清脸一会青一会黑,他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容易受激。
安禾“见”他们都要过来了,就把五感弱化成普通人的程度,如果无时无刻都是高强度的五感,那她迟早有一天会给自己的大脑捅两刀。
飞机还没有要起飞,现在是12点05分。
安禾又想起了钟如珩。
安禾和钟如珩交集不多,几乎可以算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但是安禾自从见过他后,就时不时会想起他。
“想”是安禾大脑在运行,而安禾的大脑就是安禾的,那应该就是出于安禾自身的念头。
可是安禾不这么觉得,安禾觉得“想”起钟如珩和想起钟如珩两者是不一样的。安禾觉得想至少是要出自于自身的。
人有很多活动都是无意义,无逻辑的。但是细想之下所有行径都是可以找出缘由的。
但是安禾“想”起钟如珩就找不到缘由。
或许觉得钟如珩很熟悉是一个缘由,但是多次,频繁“想”起,这个缘由就不成立了。
多次的“想”会构造出一种错觉。
我在“想”对方,对方多次与我“对话”,与我“对视”,对方与我已经非常“熟悉”了。
一种我和对方本该是很熟悉的人的错觉,因此促成我把幻想变成真实的举动。
人体是一个大型的精密机器。人的大脑负责总控,各个脏器各有功能,血管就是连接器,激素就是调节器,或者说,激素影响会更重点,称为假性控制器(虚假的模拟大脑控制人体各个反应的产生)。【此乃小生胡说,各位看官纯当个乐子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那句话,出于人体中各种变化而产生的反应,那就是那个人的。
安禾能感知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变化,也能调控自己身体的每一寸。
每每当她“想起”钟如珩时,她身体里没有丝毫变化。神经元都没有进行任何的信息传导,她又是如何的“想起”的呢?
钟如珩知道她一直在“想”他吗?
还是说,钟如珩如她一样,他也在一直“想”她?
所以才造成了他对她提出有所越界的两个要求。
安禾不要害怕他。
安禾不要躲着他。
这两个越过了他们现实中社交程度的界限,他提出的两个要求是一种基于很亲密情感上的请求。
安禾也是为了哄人,玩文字把戏,既然不答应不坐飞机,那就是选择答应后两者。安禾从不违背诺言,也不辜负诺言。
不过,“想起”钟如珩,倒也是让她想起一件事情。
她再度强化五感,去“感知”正在向她走过来的两人。
安禾,后知后觉,刚才陆十方和万清闹那么大动静,空姐没来管,乘客也没有反应,明明不久前飞机广播才播报了飞机即将起飞。
他们如何能在过道随意走动。
安禾的“感知”再度失效了。
人体剖面图没什么好看的,也没有多大用处。但在这个时刻,就能知道陆十方和万清大约是和钟如珩,和她一样的“东西”。
同类失效法则。
安禾清晰的听到一声轻笑。
适时抬头,被漂亮的浅金色头发夺了视线,再与那双碧绿色眼睛对视上。
美人勾唇一笑。
“啊呀,这里有只游木马。”
————留白之隐秘不可言说之事————
万清和陆十方都喜欢彻夜纵酒。那一次,他俩喝醉后,身体热,万清撩起自己裙子就开始撸起来,陆十方盯了一会就凑过去,手指刚碰上万清,他就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他脸上。万清愣愣的看着他,脸上红潮未褪,眼也迷蒙,一副懵傻掉的样子。
陆十方狂笑,“三秒啊,你居然是三秒,你不行啊。”
万清酒醒后就忘了,只留下个“我行我行我什么都行”的心理印记,
(啊,男孩子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很常见嘛。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