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慢慢的闭上眼,浓浓的倦意袭来,羊奶里面放了安眠的药物,她喝出来了。
安禾半屈起身,手放在脸侧,紫黑色的触手贴着脸。她意识将陷黑暗之中,含含糊糊的说:“……晚安。”
克莱儿身躯轻颤,缓缓睁开了眼,安禾温软的睡颜出现在她的眼前。
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个小时。
……
安禾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天上走出一道弧线,又将落下。
冷江捻起安禾睫毛上的白灰,睫毛阵阵颤抖,揉了揉眼睛后,安禾才坐起来。她不在女巫的帐篷了,现在帐篷的摆设里有虎皮铺的大床;办公大桌,桌上堆叠着文件,有三十厘米左右高,堆了好几叠,纸张泛黄;还有一些别的零杂生活用具。这个帐篷很大,内部简约。
安禾坐在冷江怀里,触手缠上她的腰和腿。冷江低下头咬住她的耳垂。他的牙齿并不是平的,略尖,每次接吻时,尖齿偶然磨到她的唇瓣都会带起又麻又清晰的入侵感。
他们两个现在都在一个大铁笼里,他们的身下是铁面,视线略高。安禾想,这应该是一个可移动的铁笼子。
安禾闭上眼,又睁开。冷江顿了顿,轻吻一下她的耳垂,知道她在观察外面,就不再闹她。
“外面在干什么?”外面的士兵明显步子匆匆,来回巡视的士兵更多了,士兵之间没有任何人说话,可是杂乱之感却一跃而起。
“女巫逃跑了,正在找。军队的军心乱了。”冷江贴着安禾的后背,懒洋洋的说。
“安安是想救她们吗?”冷江吻住安禾的唇,浅尝一小会,心带满足的说:“她们已经离开这里了,不过安安要作为新女巫去献祭了。”
“她们把安安卖了呢。”
“可怜的安安。”
安禾垂眼,抓住腰间不安分的触手,它正试图向上走。安禾笑了笑,回头看冷江。安禾是一幅画,黑瓦白墙的小村落,柔柔的大河从中央穿过,石板桥弯弯的跨越大河,桥上亭亭立着一道身影,仅看身影,便知是美人。安禾一双大大的水杏眼中盈满水意,眼里尽是冷江。
“那,冷江,你要拯救我吗?”
冷江怔愣,又轻笑:“安安不需要被拯救。安安不可怜。”
冷江紧紧的抱着安禾,贴在她耳边呢喃:“安安不需要拯救,安安拯救我吧,可怜可怜我吧。我没有安安不行。”
冷江的小心思:只要安禾心疼他,她就会舍不得不爱他。
“嗯。冷江,我没有你也不行。”
安禾察觉到冷江在她背后胡乱蹭她的动作戛然而止,很短暂,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贴着安禾。
安禾眼神一暗,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陈实在去哪了?”
“陈实在和萝拉他们会合。昨晚,你不见后,我和他去找你,路上就碰见萝拉他们,还有一支小队,队长是赵勤才。现在他们在找泪之珍。”
“赵勤才说,他们在莱利特城堡中找到泪之珍,准备收入存储空间就引发时空混乱,导致所有人都进入剧情故事。不过应该是不同时空的剧情故事。这个战场只有我们和赵勤才小队。”
帐篷从外被掀开,尘土飞扬,高大粗壮的士兵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安安,别怕,他们看不见我。”身上的触手退去,安禾坐在铁面上,冷江在她的身后,闯进帐篷的黄昏光,拉长冷江的影子,安禾被笼罩在黑色的影子下,影子倒映在后面的帐篷布上,无数粗壮的触手狰狞舞动。
士兵打开铁门,粗声说:“出来!殿下要见你。”
一名被紫黑色袍子全身包裹的人,从士兵身后走出来。他身材娇小,刚才被士兵虎背熊腰挡住。
他在笼子边,朝安禾伸出手,一只手毫无血色,瘦如筷子。
安禾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到他手心上。安禾的手在他这样的手衬托下,变得胖乎乎,安禾怀疑自己沉甸甸的手有概率会压垮他。
安禾出帐篷前,停了下来,回头去看还在笼子里的冷江。
士兵喊道:“看什么看,快走!”
紫黑色袍子微微看向他的方向,士兵面露害怕,不再出声。
太阳将落,光影暗淡,再一次看见在地下洞穴中湿漉漉的怪物少年。
安禾转身向外走去。
她一直在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