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闪现:如果叶庭歉也如此,她会如何?
不,他不会!
头皮发麻,叶然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有些人的腐烂是到根底的,除非连根拔起,不然会坏了一整片土壤。
举目四望,缥缈的灵魂极度渴求些许温暖,她又惯性地想周悦了。
叶然掏出手机,打开周悦的聊天框,才看到她发来的消息;一整天的精神紧绷,让她没留意到这天很早就发过来的消息。
短短的一句关心,就捂热她冰冷的心跳,仿似活过来了。
如果有一个人,在自己极度失落的时候,恰如其分的给予关心、支撑,那个人只会是周悦。
思绪回到正轨,她今晚还有一个人要见,另一个跟叶庭歉有关的女人。
……
晚上八点,一家位置隐蔽的私人Club,门庭不大,门口却规范地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面容肃穆,看不出他对进门顾客的热情,审视着想入内的所有人。
叶然上前询问后,用字正腔圆的中文报了余秋妍的名字,他听着很不顺耳,眉头皱了好几下。尽职尽责地多番确认后,领她进去,直接走到了一个包厢门口。
昏暗的西式走廊,一件件独立包厢,没有多余的人在外厅走动,零星几个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在门外等候,表示此包厢内正在被使用。
不失为谈事的绝佳地点,足够私密安全。
约在这里,足见这个女人多么小心,看来能在叶庭谦的一众情人里能走得这么远,是有真本事的,叶然愈发期待这次会面了。
敲门三次,工作人员离开,独留叶然等着里面的客人开门。
叶然看着离开的背影,与此同时,屋内的门开了,室内灯光从侧开的门檐处照过来,将她的整个人看得清清楚楚,门后的人这才走出来露出真面孔。
余秋妍眼神暗示她进来,叶然进门,并随手关上了门。
室内的空间并不大,一眼览尽全貌,甚至有点简陋了,只有基本的谈事座椅沙发,连茶水都没有,空荡荡的没有隐藏,这就是唯一优点了!
两人坐下,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但对彼此很熟悉。
“叶小姐,一个人来的吗?”
余秋妍从进门就开始打量叶然,和叶庭谦有几分相似的长相,让她眼神多了几分闪躲。
“是的,余小姐还想见见谁?”初次见面,两人都比较客气。
“叶小姐有话直说,我不方便久留。”
“好,我直说,我需要你回国指证叶庭谦挪用公司资金。”叶然开门见山地说道。
余秋妍淡漠地凝视着叶然,眼神深邃不明,她说:“如果你想让他身败名裂,这些还不够。”
叶然一怔,这结果出乎她的意料,问询道:“你跟叶庭谦......”
“我想让他死!”淡漠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双手紧紧地握住,极力地克制喷薄的情绪。
余秋妍跟了他8年,怀了2个孩子,都被叶庭谦下药流掉了。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原因,直到后来才知道了,他在外面的其他情人结果也都是如此。
她当下就想远离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但是叶庭谦看中了她的工作能力,以她在国内的家人相威胁,逼她留在身边为他办事。
“除了挪用资金,他还帮东南亚最大的地下钱庄xi黑钱还债,你知道吗?”她逃不掉了,她的家人也逃不掉,只能苟且偷生为他们千针引线。
这次如果不是叶然来找她,她大概这辈子就这样了,生死已不足惜,但希望父母家人能过平淡的日子。
她一直暗中调查叶然的举措,起初是叶庭谦让她去的,但没想到弄巧成拙的知道了她和自己有同样的目标。
察觉到叶然大义灭亲地步步紧逼,她欣喜若狂。
直到财务陈怀仁的儿子出事,她知道背后是叶然在行动,她抓到了叶庭谦的命脉:陈怀仁手上的账目证据;加上她做人证,才可能彻底的让叶庭谦身败名裂。
这才让她下定决心从暗黑中走到明处,同意她的约见。
“你的条件呢?”叶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这个信息太突然了,和她预想的偏差太大了。
“尽快拿到账本。”她知道陈怀仁现在的神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儿子大概率要被定罪,他手上的证据至关重要。
为了让叶然相信,她接着说:“叶庭谦的能力无法真正地伸到这边来,他身后的那帮人更不会管闲事,在他们眼里,叶庭谦的这条线只是他们众多选择中的一个而已,他们不想在欧美国家闹得动静太大。”
“还有呢?”叶然一直冷静地听着她说,观察她的每一个神态,她察觉到余秋妍还有话没说完。
“找到我的家人,将他们暗中保护起来。”这是她唯一的牵挂。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了。”她看了看手表,起身准备离开。
如果叶然不信,当她白说;信了,就该尽快行动,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叶然看着她匆忙离开,最后开门前,余秋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眸里的恳切与期盼,应该不是假的。
她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才离开。
当晚,叶然去找了肖楚宁,将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
肖楚宁问:“你信她吗?”
叶然点点头。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想好......”
叶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下去,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会失控,甚至会变得很危险,但好像没有回头路了。
那……周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