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吕家人密谋不小心就要被绞杀的危险行为,却还能笑出声。
吕泽无语"别笑了,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逗乐的是吧?"
吕媭却很开心"阿姊为什么不能做大令,阿姊做了大令,家里不也光耀门庭嘛!"
吕释之喝了口茶压惊点头附和"小妹说的不无道理。"
吕母自然是偏心女儿的,她面向吕父"老爷,您看这?"
"我看?我怎么看?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吕父低喝道。
霎时,屋里几人都惊讶的盯着他看,吕父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他从未对妻儿子女说过重话。
吕父低下头,脊背都佝偻下来,他艰涩道"娥姁,你和阿父说,你是不是还在怨恨阿父当初执意要你嫁给刘邦。"
"所以你才如此钻营。"
此话落,屋里沉默蔓延。
良久,屋里响起吕枳不急不缓的声音"我确实为此埋怨过阿父。"
吕父的脊背一瞬间更加佝偻,他苦笑"是我的错……"
吕枳打断他,也打断吕家其他人想要劝说的话"阿父,阿母,我听过一个故事"
"说的是一位阿父把自己年芳二十的女儿嫁给八岁的男孩,女儿十分不解,甚至怨恨阿父"
"她认为丈夫长大,她已老去,最好的年华已经逝去。"
"可父亲却对她说,他还在长大。"
"我不能陪你变老,他还在长大,可以护你下半生周全。"
吕枳说道此处有些哽咽"阿父,我理解您的爱护之心,这不是您的错,是你您身为阿父为我想得长远。"
吕父心中大恸,热泪盈眶,他与发妻恩爱,五个孩子皆一母同胞,每一个孩子他都疼爱。
吕枳自小傲气又聪慧,他观其面相鹓动鸾飞自是贵不可言。
初见刘邦时他根本没把这号人当回事。
后来不经意一撇,竟发现他面相与自家女儿天作之合!
他当时反复观察测算,认定刘邦就是天命之人,于是劝说娥姁下嫁于他,他日定能高枕无忧。
原本按吕父所想,有吕家帮扶,吕枳日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哪知女儿倔强,婚后不愿接受家中支持,吕父每每看见婚后操劳的女儿,既心疼又懊悔。
吕家本也能保她一世无忧的啊。
吕父哑声道"阿父这几年,看你如此,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吕母泪如雨下"你阿父,日日记挂着你,他几次对我提起想要你合离,却又因着有了无忧和阿满不敢开口。"
"今日听李妇说刘邦那斯居然还敢找曹氏,你阿父怒不可竭,命家仆准备马车,要将你们接回家。"
"是我劝他先看看情况,唯恐你难做,他这才停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阿父和母亲对我是最好的。"吕枳哭着点头。
吕泽见几人哭了许久不见好,故意打岔道"好了,我就知道,阿父和母亲最疼娥姁,我们都是陪衬。"
"小妹是天命之人,那咱们以后就跟着小妹混了!"
吕父看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知他是为了缓和气氛,却也忍不住生气"混什么混?我看你就是个混账,作为兄长却要依靠妹妹,你还挺自得?"
吕泽摇摇头,朝吕母告状"母亲你看,阿父就知道骂我!"
吕母在这几句插科打诨中也情绪也缓过来"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不怪你阿父说你。"
屋里气氛松快起来。
吕枳破涕为笑"咱们一家人,说什么跟不跟就见外了,我也是有兄长和父母的支持才更有底气。"
吕母"正是呢,血浓于水,一家人现在说开了,再没什么隔阂。"
吕父一脸严肃"那我们就回到正题,娥姁,你对明日计划有几分把握?"
"七分"吕枳肯定道。
有吕家的加入最少有九分把握,吕枳不敢说得太高怕吕父觉得她轻狂。
"七分?"吕父又问"我听说你还邀请了萧家,怎么不见人影?"
"阿父,萧何管着沛县文书,您说他知不知道大令贪赃?"
"若他知道,他在其中有没有份呢?"
"这是一个选择,选我或者大令,自是比较难以抉择,来得迟或是不来也能理解。"
吕枳提起小炉上的茶壶,给几人添了热茶。
她动作慢条斯理,一点都不急。
萧家投诚她当然最好,若是不投诚,那就只能放弃了。
韩愈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萧何固然是匹千里马,可李何,张何也有可能是千里马,只等吕枳这个伯乐发现罢了。
"老了,脑子不如你们年轻人"
吕父虽如此感叹,看着吕枳的眼神里却满是骄傲。
女儿又如何,她有此雄心壮志,当父亲的自然要全力助她!
是他想岔了,刘邦是天命之人,他女儿也不差。
"就由你二哥前去说服城中乡绅。"
吕枳刚想说她手中有许多富户想要的东西,不愁他们不合作。
就听见吕父说"先去探探口风,拒不合作的适当给他们吃些苦头。"
"好,交给我去办。"吕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吕枳疑惑,咱们家在沛县这么霸权主义的吗?
"至于你大哥,让他回去集结人手以防万一。"
"嗯。"吕释之点头应下。
吕父还想说些什么,被敲门声打断。
"夫人,萧大人和萧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