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青衣男子听的一清二楚,他似在思索什么,整个人陷入沉思,一动不动的看向林知妧。
“主子?主子?”
被默语叫醒,他放下茶杯。
“默言何在?”他轻声一唤,另一个男子不知从何处现身。
“主子,默言在。”
青衣男子下巴略抬起,朝着湖边的方向吩咐:“去将二人送回自己的住处,搞清楚是哪位府上的小姐,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是主子。”
他刚要走又想起什么,折返。
“主子,默言走了,您的安全?”
“无碍,让后面的跟紧些便是,你速去速归。”
“默言明白。”
放下帘子,那个旋律还在他的脑海里转,那个身影还在脑海中晃。这一路上,那几句似懂非懂的话语居然一直萦绕他的心间,他博览群书却从未听过那些词句,弹了许多曲也没听过她吟唱的曲调。她就像是个落入凡尘的仙子,不经意的入了他的世界。
马车一路行驶着,许是心里有事,连颠簸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主子,咱们进城了,终于没那么颠了。”默语道。
“去南苑”相安楠闭着眼睛说了三个字。
眼看离南苑越来越近,默语开始惴惴不安,心里想着大哥能不能赶回来。
到达南苑的门口,没有一人发出声音,所有人如临大敌般的缄默。只有从夜色中回来的默言将后面车上的轮椅抬下来,推了过去。
默语看到大哥回来了,如释重负。小嘴不自觉的咧开了。看着靠在马车中半睡半醒的主子,默语蹑手蹑脚的退下马车,乖巧的站在一旁候着,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一位老者从院内跑出,朝他们点点头,默言心领神会调整了下呼吸,钻进马车。
“主子,南苑到了,默言伺候您下车。”
他不曾说话只是点点头。
相安楠被抱进轮椅之中,坐了一天的马车,他这身子像散架了一般难受的紧。腰上更是痛的很,若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允许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下人抱上轮椅。
他打起精神强撑着自己坐在轮椅里,长途跋涉对于他而言,太过受罪。
默言跟着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此刻主子能做的只有睡觉。连续几天赶路,相安楠皆不用晚膳,倒不是不想吃,只是乏的很,连吃饭都是受罪。不过还好,这舟车劳顿之苦可以告一段落了,希望主子能尽快恢复。
安顿好了相安楠,默言准备退下,刚刚退几步,只听床上幽幽的声音响起。
“默言……”
“主子,默言在。”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默言立刻跪在床边,原以为主子已睡下没想到还醒着,“是默言失职,主子恕罪。”
“说吧”
默言低头回话,不敢轻易抬起头看相安楠的脸色。
“回主子的话,那位小姐已送回了林府。”
“哪个林府?”
默言抬头,眼睛却看着床前的脚踏,“骠骑大将军林申。”
半天听不到动静,默言悄悄抬起眼眸,端详床上人的神情,那表情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
“你起来回话。”
“是”
相安楠的语气平和,“她叫什么?多大了?”
默言支支吾吾,“回主子,默言只知道她是林府的大小姐,其他的并未调查详细。”
没等床上的人说话,默言拱手道,“主子,默言知错,这便去调查清楚。”
“扶我起来。”
默言闻声迅速将主子扶起,将他的一只脚摆好,等他坐好才退下来。
“晚膳后,你来回话。”
默言好像没听懂一般,看着他发呆。
相安楠惨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愣着干嘛,传晚膳,唤默语进来伺候。”
“是……”
默言退出房间,一众人在外面侯着。
老者是南苑的管家,他听到主子要传晚膳忙去了厨房。只有远处的几个影子侍卫和一直伺候主子的默言默语明白,他们的主子有多反常。
“大哥,你是说,主子没睡还传了晚膳?”
“是,而且叫你进去伺候。”
看到默语一副惊奇的表情,默言又说,“我还要去办点事儿。”
默语点头准备进屋,他突然想起什么问,“大哥,乘风哥何时能归?”
乘风和默言一样,从小便跟在相安楠身边,这次他出去办差已一月有余,他何时回来,能管得住主子的白老头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