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后又替之前的自己感到不好意思,让小妹等了那么久。
待吹干了笔墨,忐忑地交给姜迎花查验。
“大哥,你的字写得真好,多端正呐!”姜迎花大声夸赞他,还拿着展示给姜老汉看了一下。
装进信封后,姜迎花掏了五枚铜钱出来。
“这是那位婆婆给写信人的报酬呢。”
姜承香格挡住她的手,面色羞赧,“不,小妹,你收着。”
姜迎花忽悠他:“大哥,每个人赚的第一笔银子都是自己收着的,这样才能源源不断的财生财。”
姜承香狐疑,“那爹和你……”
“我们赚的都收着呢。”
姜老汉笑而不语。
“好了,我去酒楼跑一趟吧,这去府城的行商也不一定天天都有,我先打听着,如果今天没有这样的人入住,那就跟掌柜的挂个钩。”
去的不巧,酒楼的说书先生正在说书。她踏进门,伙计就准备给她上茶。
姜迎花婉拒茶水,说明来意,伙计略有不快的把茶收了回去。
“现下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掌柜的哪里有工夫帮你的忙?你要找掌柜的,要么一早,要么一晚。剩下的时候都没空。”
人家带着火气,还给她指了条明路,姜迎花好声好气地道了谢,赔了罪。
“是是是,我只想到现在不是饭点,没想到贵酒楼下晌有说书先生说书。小哥消消气,如果我傍晚再来,那时候掌柜归家没有?”
“你戌时一刻过来吧。”
姜迎花再三道谢,回家后跟姜老汉和姜承香说,到了戌时一刻千万要提醒她。
这几天朱家热闹,朱伯娘的孙子孙女们要留在县城住一段时间,再回各自的外祖父家寄养。
姜迎花没叫铁杆过来帮忙,让他在家里跟堂兄妹们聚在一起多玩一玩。
她一个人在灶屋里忙碌地不可开交,哼哧哼哧地备着明天要卖的货。
赵老大爷敲响了院门。
告诉她,扶手明日就能做好,叫她找好人来装。
姜迎花高兴又懊恼——明天又得出城了,连着在城外做三天生意。
一开始她是打算请朱伯娘的儿子,铁杆的爹来装扶手的。
结果昨天把这姜老汉病情好转的事儿跟外祖母一说,姜迎花看到她高兴,就把自己对姜老汉以后的一些安排也讲了出来。
说什么房子和院子里都定做了扶手,以后要看着姜老汉恢复锻炼。
陈太奶奶很细致地问清楚了扶手是什么,得知这个东西还需要安装,告诉姜迎花,你不用找别人了,就找你二舅和表兄弟们。
届时,她也跟着一块儿进城看看女婿、外孙。
姜迎花进了主屋跟姜老汉商量:“爹,我看要不干脆把大舅舅,二舅舅他们一家都请过来吧,请他们大家过来做客。”
“你看这些年,不管是你出城做生意还是我出城做生意,都没少在舅舅家吃饭,可我们没怎么回请过他们。”
姜迎花每回去外祖母家,外祖母总要弄点吃的。就算没鱼、没肉,鸡蛋也总要拿出几个来,蒸了煎了。
她总不能只吃不出吧?那不成貔貅啦!
“这回虽然也是有事情要办才请他们进城,但是借着这个机会,一大家子聚一聚,多好啊!”
田里稻种已经种下了,刚种进去没多久也不用除草的。前段时间下过雨,田地里的水也是充足的,也不用看水。正是一个好机会!
再说请客吃饭的钱。
姜迎花敢又买鸡又买鱼,是因为家里已经有了余钱。
上回朱家办酒席那个热闹劲儿,隔着院子在姜家屋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那晚姜老汉问了她两次,朱家来了多少客人,摆了几桌。
看得出来,他对这种热闹十分向往。
唯一不美的是,姜迎花那天大概没空出摊做生意了。
她想得开,觉得这不是大事儿。
就这么把事情定了下来。
戌时,姜迎花从家里出发,往酒楼去。
虽说伙计说的是戍时一刻才有空,可万一有点偏差呢?
离戌时一刻还差一点时,蹲守在酒楼附近的姜迎花就看到一个机会。
大堂里已经没坐得有什么客人了,身着锦衣的掌柜在柜台后头站着。
她掏出了信,讲清楚来意。
乡里乡亲的,这位掌柜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有时候有人找到酒楼来,求他帮忙跟入住的行商牵桥搭线,让他们能销卖一点东西出去。
一点小忙,或者能从中获利的忙,掌柜都愿意帮。
听说这是给府衙官差的老娘送信,他觉得这是一桩好事儿,答应姜迎花去帮忙问问。
姜迎花看着他敲开了楼上的一个房间,跟里头的人交流了一番。
没多久,掌柜转身对着她招招手,说:“快上来吧。”
“这位是周客商,他刚好携着货物要进府城。”
周客商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身上穿的衣服是灰色细布衣裳。脸上的皮肤有些黝黑,皱纹也有些多,看上去稍许沧桑。
姜迎花记住了他大概的模样,就把信递出去,代王婆婆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周客商挺谨慎,他仔仔细细的问了姜迎花与这位王婆婆的关系如何,何时认识的,又问清楚了这位王婆婆家住在杏花村哪里?夫家姓什么?本名姓什么?
还有他儿子王多福,年纪多大,是否娶妻生子。
等全部都了解清楚了,他放松了一些。
对着姜迎花说:“你是个热心肠。”
姜银花笑了,“大家都是热心肠。”
商人没有收取送信的费用,掌柜的免费帮她介绍了送信的商人,姜迎花用王婆婆给的钱买了信、付了写信的钱,自己却是不收跑腿费的。
三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对方办了一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