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其骂着离开了人家的床,临走前儿,还捶了捶床板。
冯州跳下床跟过去,笑嘻嘻地,“曾哥,如果你出去了还会吸,对吧?”
曾其翻了他一眼,我特么地再吸不吸的跟你有毛线关系!
“不好说,抵抗的滋味太难受,诱惑的吸引难抵抗啊!”
门外有响动,值班医生推门道:“曾其,有人来看你。”
冯州当然有接到鲜梣的讯息,他的双重任务:小事每天给蔡化报告,大状况直接跟鲜少联系。
曾其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我要睡觉了,不见客。”
鲜梣冷着脸,推门而入。
“我听听,你怎么把远道而来的客人关在门外。”
冯州做了个小动作,笑道,“曾哥,我暂且回避,你们谈。”
门给带上,鲜梣坐上冯州的床,而曾其却把自己摆上了桌儿。
“怎么个茬儿,钓鱼呢,线甩出去,却不挂鱼饵,好玩吗?”
曾其所答非所问,“有烟吗,给我一支。”
“我戒了。”
你戒个屁!
听到“戒”字我胸口痛。
“不抽烟就不是男人。”
“不吸毒,就来不得刺激,没有创作灵感,艺术家都做不成是么?”
曾其搓着两手,抓耳挠腮。
“烟不给也就算了,酒也不给喝,这要哪天放我出去,饥不择食的人,可能会把胃给撑破,也说不定哦。”
鲜梣不急不缓,眼里全是无情。
“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滚出去。记住,丑话说在前头,危急关头,不许找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尤其是蔓延,敢来骚扰他,给你的就是‘死期’。”
曾其的手肘抖了抖,没敢接话茬儿。
鲜梣的话,他记着,也没有理由不相信。
自打被关进戒毒所,鲜辈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以前,师兄不是这样的。
时不时地跳出来,指责一阵,再消失。难道他真就把自己交给一个小孩子处置?
“有话,讲重点。兜圈子的话,请闭嘴,我没工夫儿听你胡咧咧。”
曾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喝水,手边却没有可饮用的东西准备着。
鲜梣冰冻,不动根本。
“让我……见见我师兄。”
你大老远地把我诓骗过来,不是就为这个吧?
“我爸爸要想见你,自己会来,不用等你请。”
也是,此刻在鲜氏集·团一屋子的老老少少,正把你当成待宰的羔羊准备开膛破肚,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成的,咋就好赖不分呢?
“你们就这么关着我,到哪天算一站?”
鲜梣眼冒凶光,一不小心,能把眼前的“异类”给吞食掉。
“如果,”鲜梣微笑,“你能给我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不复吸办法,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出去,后果我承担。”
曾其像被泄气的皮球一样,整个头都耷拉下来。
言之凿凿的废话还是暂且不说了,讲出来也是丢人现眼。
毒誓跟鲜辈发了多少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所有前面的车辙在鲜梣这里都不好使。
鲜辈是念及恩师的情分,才不肯下“狠手”,到他儿子手里,曾其就没打算有什么退路。
“难不成你非得把我圈死?我可是你枕边人的父亲,将来传出去,看你的脸往哪儿放。”
不说还好,鲜梣听了,暴怒而起,上来就揪住曾其的脖领子,“我可不是怕上媒体头条才圈着你。别说你没有自由的‘明日’,即使有了,再吸一个给我看看!”
来自鲜梣身上的力量让曾其感到了压迫感,冷汗从他的额角淌下来。
“放开我……”
鲜梣“哗”地把人往床上一扔,“说!”
曾其两手按着床沿子,大声端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如果我说了,你得放我出去。”
“有条件的命题,在我这里不好使。”
曾其把自己的身体出溜到地上,两腿儿一蹬,有了撒赖的征兆。
鲜梣看都不看他,过去拉开门就要走。
“站住!”
曾其叫嚣着,“不听我把话说完,没得后悔药给你吃。”
也不是真的想走,假动作总可以迷惑人的。
“明天下午,在横楣拍卖行有个竞拍专场,拍卖标的就是我们曾家祖传的几件‘明式’座椅。”
曾其慢慢悠悠地揪着自己的喉咙,“那些好玩意儿都是明宣宗的御赐,而且上头有朱瞻基的亲笔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