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梣握住他的软肋,只敢在心里嘀咕,真会算账,上了一个亿的便宜货,我得感激你没让鲜氏倾家荡产。
两路人马披挂齐整,广行代表鲜氏,蒋戒代表燕氏,他们亲临拍卖会现场,切实体验玫瑰椅的争夺战。
经过短时间培训的蔓延由专业竞拍人陪伴,身后边围坐一圈子人,又看他,又对着前方的连线视频。
即将开拍之际,最后施鞍居然带着胡览进门了,鲜梣主动跟人家握手寒暄。
好么,弟弟来给哥哥助阵,没个不赢的。
燕老先生心绪不安地问鲜辈,“蒋戒的号码是多少?”
“4900。”鲜辈又补充道,“广行的是4566。”
“啊。”
老人家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这会儿子,连淳于嶂也跟着来凑热闹。
关于罗斯坦的情况,他从孙子那里知道了一点,唯恐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今年是多事之秋啊!
“哥,罗斯坦斗不过咱们的齐心合力。”
燕老往椅背上一靠,说是回去休息半宿,也没能睡踏实。
飘零大半生,刚安稳着地,又横出带棘刺地枝节来,不说心力交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们家那个弗雷德把手洗干净了吗?”
“催了几回,还是见到真章的。”
淳于嶂没敢太应声,只是虚虚地回了一句,“弗雷德不是把大酒店都捐出去了么。”
“哼!芝麻粒大的小买卖,值几个钱?就跟从他们弗雷德家族的骆驼身上拔一根毛似的。”
穷大方,富小气。
能把那么好的地段给了苛本哥根大学做图书馆,可见人家孩子对我孙子用了真心。
淳于不敢再吱声,
还好,出现在视频中的官致救他于水火之中。
【官致:横楣春拍的最后一场,第3003号拍品,授权御制透雕靠背鸂xī鶒chì木玫瑰椅三张,从五千万起拍,五千一百万,五千三百万……】
高开高走。
现场举牌的,电话连线的,竞拍异常激烈,均是以百万的涨幅在加价。
从官致的频繁报价当中,总有个站在宝塔尖的竞买人,任由小鱼小虾怎么提高价格,只要一有缓冲,所有人就会从拍卖官口中听到一个竞价的“新高”。
【官致:已经出到六千五百万,还有没有人出到七千万?】
【官致:试试,再加一口,啊,我们有位电话买家已经出到七千一百万!】
广行在下面眼疾手快,高举号码牌,要了一个七千二百万,蒋戒也不示弱,跟着来了个七千三百万。
蔓延这边的电话竞价也相应地给了涨幅:七千六百万。
就这么涨,不大不小,没有家底儿的基本都给摔下“擂台”了。
【官致:又一口——八千万!还有没有八千五百万的?】
现场沉寂,无人应价。
【官致:各位,考虑一下,如果不接受八千五百万的,那我就只能忍痛接受八千万了。】
广行又举起白地儿黑字的号码牌,对着话筒告之拍卖官一个新的加价。
【官致:这位先生的八千二百万。还有没有加一口的?】
新的一轮应价开始,价位被炒到九千万的时候,现场再次胶着。
【官致:第一次,九千万,还有没有来一口的?】
【官致:第二次,九千万,机会还有,就看您不能把握。】
【官致:最后一次——前面出了那么多口,再勇敢一些,这几张明宣宗的御赐珍品就是您的了。】
【官致:九千一百万!来了,我们很乐意在这个关口迈过一个个障碍。】
几家叫阵,前面所做的都是铺垫,只为最后的“喜报”敲定落槌。
从二三百万的涨幅,落到最后的五百万起,角逐到令人麻木。
【官致:九千九百万!九九归一,图个吉利,有没有最后来一口的?凑个整数,它们就是您的了。】
鲜氏和燕氏两家现在能动用的资金加起来,拢共就只有一个亿零几百万的,再从手指缝儿里头抠泥巴,小钱儿搁这儿根本派不上用场。
顶住气息,看着高高在上的官致“挥毫泼墨”,蔓延的衬衣都给湿透。
鲜梣半欠起身子,想跟爸爸要个主意,但鲜辈霸着电话用英语讲不停。
燕脂老人大口喘着气,仿佛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
淳于嶂也在手忙脚乱地打电话。
再火烧眉毛,钱到不了位,远水解不了近渴。
大家没留心的时候,燕老先生已经滑倒在了地上。
鲜辈和施鞍过去把老人搀扶起来,后者又掐老人的人中。
“咱们死不了了——”淳于嶂把他们一扒拉,“弗雷德给送钱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