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秘密好让人家跟我嘀咕的?”
包筝用满是怀疑的眼神把段绸上上下下看了两遍,刚要哔哔,就见从远路上开过来一辆四轮小电车。
车还没到跟前儿,鲜梣就先迎了上去。
驾驶室的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
“老爷!”
他是老奶的丈夫,平时在二三十里地之外看守县陵园,今天为了“吃雨水”才特意赶回来。
老先生把妻子从车上也扶下来,鲜梣跟他们交代了两句,才招手把干在那里的一群老友叫过来,挨个给老夫妇们做了介绍。
排在倒数第一的包同学几机会难得,气势又有所抬头。
他先是给两位老人作揖,拜年的话唠起了没完。
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鲜梣,这小孩儿真招人爱。”
在包筝身后的那几个听了直撇嘴。
就这个小王八蛋,抡起甜言蜜语来,天下第一。
段绸一推蔓延,“包子有肉全在褶儿上,你老装闷葫芦,可吃大亏了。”
“你寻思我是干嘛吃的?”鲜梣伸过一个头,“亏谁都不能亏我们家里的。”
蔓延瞪他,哪儿说话全有你,我看你跟小怂包是一路货色。
场场不落趟。
“爷爷奶奶,抽空您二老也去我们延鹤城逛逛,散散精气神儿,再活个五十年,不成问题啦!”
你媚儿的,小傻逼真是四六不懂,在我们乡下对老年人说话,最忌讳“拘数儿”。
不设限,才是长寿无·疆。
蔓延听包筝说话就腻味,打心眼儿里起油滑。
他怀疑自己中了什么病,老跟鲜梣待在一起,身价儿变高了,看啥都不入眼,听啥也都觉得刺耳。
“大孙孙,借你的口,我们得抱上重孙呐!”
重孙?那只能是鲜梣的儿子。
不得不承认,段绸身上的某些特质与包筝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一拽鲜梣的胳膊,窃窃私语的架势,但那几颗“星星”都听见了。
“班长,你打算哪年哪月满足爷爷奶奶的要求?”
女孩子家家的,哪壶不开你非得提哪壶。
蔓延心里不爽,直怕鲜梣顺杆爬。
“快了,就快了。”
鲜梣满面春风地说,“好事临近,都准备好份子钱啊!”
鹅?
蔓延想钻进地缝儿。
可包筝是谁呀,一门心思,就是个梵高向日葵的颜色。
“你们——你们难道都‘成长’过了吗?”
蔓延一听就急了,“你从天上宫阙来的,再回到你的大殿里去,朗朗乾坤不欢迎嘴下无德的物种。”
直接撵,省去了许多曲折。
段绸的小脸蛋儿上挂起了悄悄的得意。
活该,找死。你想“成长”就自己来吧,何必还往旁的人身上派?
包筝问鲜梣,“我说错了吗?”
错没错,你心里拿二两线纺一纺不就知道了。
勾凇实在受不了,也看不下去,把缺德货一把带到身后。
“‘行成于思毁于随’。”段绸揶揄着,“祸从口出,就得把这个四个字‘黥面’,不然没个记住。”
“操·蛋!我看谁有本事刺我的脸。”
松鼠给段绸拱手,“姑奶奶,行行好,鲜少爷请我们来吃酒席,您别净挑唆事儿。”
“没主心骨的男人!”
段绸骂道,“十足的‘老婆奴’。”
“最奴的就是你鲜梣哥哥,瞧他把蔓延都溺爱成啥——”
包筝还要继续说,被给勾凇一把捂住了大嘴巴。
“羡慕嫉妒恨了吧?”
段绸羞他,“天下我鲜梣哥是最好的男人,模范丈夫。”
包筝把勾凇一脚踢开,“你个‘妇女’,他是不是好男人,得蔓延说了才算数。”
鲜梣悄声安抚蔓延,“让他们去说,当面听见,总比背后嚼舌头根儿要好。”
有人捧臭脚,虚荣就是你。
老先生又问妻子,“孩子他妈,哪个是鲜辈家新要的老二?”
新要的?
蔓延真的没脸见人了。
他想溜之大吉。
孩子们面面相觑着,还是乡里人会说话,得多招人爱听。
鲜梣抢过蔓延的手,拽过来给老人介绍,“老爷,我弟弟在这儿——”
“呦呦呦,瞧你们仨一群儿,五一伙儿的,穷得没米下锅,还是延鹤城盛不下几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