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还堂主呢,直接说我是“妻管严”不就得了。
如果不是你太小,太招人疼,我非得照着小屁股来几下子。
问问你二哥,我打没打过他的肉臀。
我要是欺负起人来,天下无两。你蔓延二哥哥也不能例外。
行动是最好的雄辩。
鲜梣拨通了蔓延的电话:
【睡醒了没有?】
电波那头的蔓延才结束一夜的奋战,回到小木屋,洗了澡,正准备睡觉,就接到了鲜梣的早安问候。
【蔓延:我就要睡了。】
隔着空气,鲜梣似乎都能嗅到一股清冽的植物香气。
恨不得一时三刻就飞回到你身边,尽情享受迟来的柔情。
【鲜梣:咱家小三儿想去爬阿尔卑斯山脉,你让不让?】
蔓延开始懵比,哪儿跟哪儿呀,有你在身边,还用我问主意。别说你们哥俩去爬阿尔卑斯山,就是滚上珠穆朗玛峰,我同不同意的,你能照章执行吗?
【蔓延:做对小烨的思想工作,等哪天回北京,我们三口子去爬香山。】
“去看香山红叶吗?”小竞烨抢过了电话——
【二哥哥,等到香山红透了,还有好几年耶!】
香山熟不了啊!好几个月还不行,好几年那是啥概念。
【蔓延:现在欧洲的气候不太好,忍一忍,暑假完了,我们就回北京。十月的金秋漫山遍野都是果实,游山玩水叫你乐开花。】
电话挂断,小竞烨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沮丧。
“你们两个就唱双簧呀。”孩子嘟着小嘴巴,“我算什么?提线的木偶吗?”
你不是木偶,我是。一点自·主都没有,国内的事情忙完了,躲到德国来,烦恼依旧。
在苛本哥根校园的大后方,有湖水有山坡,山上有茂密的小树林,水里有游去游去的小鱼。
小孩子打着赤脚,蹲在泥里盖房子。
两个大哥哥,一个看山和水,一个则看着山水之外的人。
“思周,告诉我,你的嗓子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利思周送出暖笑,然后直视鲜梣的目光,“我养父母发生车祸的时候,我正被匪人绑架。他们为了不让我说话,割断了我的喉管。”
鲜梣眉头拧紧,“警方没有作为吗?”
受伤的人却无情无义地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世界上的悬案大案多如牛毛,我这点破事只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点一滴。
“我叔叔是有名外科专家,他可以帮你做这个修复手术。”
利同学摇头。能不能说出动听的语言对我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亲爱的家人木有了。我所依恋的靠山也消失了。也许变成半个哑巴对我来说更加合适。
“我终于能理解双面人存在的世界涵义了。”
鲜梣思忖了良久才道:“罪恶之下,可以产生爱。罪恶之下,也可以产生恨。”
桌子上摆一碗搅拌着比霜的饭,你已经饥饿难忍,要么饿死,要么被毒死,你似乎怎么选都是错误。
“如果你换成我,”利思周的语气中有了刀锋感,寒光逼人。“你能有更完美的选择吗?”
鲜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败了败了,如果我是你,也许我会炸掉整个对不起我的世界。”
利思周用手搓脸,“得到所爱,比毁灭更有吸引力。”
弟弟呢?光顾得说话了,孩子不见踪影都没有注意到。
鲜梣跳将起来,往四下里瞧看和奔跑,利思周也和他一起叫喊,“小烨——竞烨——”
鲜梣心中充满恐惧,就像当初彻底失去了妈妈一样。
不管外表的我多么潇洒,我的真实内心里也是存在害怕的。
我不能失去我的家人。我更不能失去所爱的人。
“你们吵我呐!”
稚嫩的声音从附近某个地下发出来。
三儿,你咋变成土行孙了。
这小孩儿自己用小木铲挖了一个沙坑,蜷缩着睡在里面。
“宝呃,”鲜梣伸手刚要把弟弟抱出来,小竞烨推哥哥的手。
“不要出去,我要待在巴克的雪洞里头。”
巴克?噢,是杰克·伦敦笔下的那只狗的名字。
闫羽喜欢伦敦的小说,鲜梣儿时也常听妈妈讲述巴克的故事。今儿一听弟弟提到这个名字,不禁莞尔。
“一会儿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明天再来玩。”
“你瞎说。”小竞烨戳破他的诺言,“来的时候,在车上,你明明听了天气预报的,今儿白天没有雨。”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况且现在是七月,天气还不是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