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任務完成,於此稟告主公。"
竹葉勝朗一踏入蝴姬寢處,解了變身術,單膝下跪,向真正的大名行禮。
早先把守久和婢女都譴開了,在場的只有蝴姬,賴治和勝朗三人。
圓賴治睨了侍衛一眼,滿臉煞氣,緩慢的聲調冰冷到令在場之人皆不寒而慄:"聽關白說……你假冒朕進了密議室?"
竹葉勝朗跪姿不變,頭垂得更低了,語氣卻是不卑不亢地:"該攝影師手上握有重大相片,在下以為有必要在絕密情況下套取情報,不得已這麼做了,還請主公諒解。"他頓了一下,又言:"然在下藉密議室的'機關'與攝影師斯坎兒達成'交易',獲取重大訊息,懇請主公一閱。"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疊相片,雙手奉上。
大名哼了聲,起身一把扯走了照片,瞥了眼便冷笑起來。
勝朗坦言解釋:" 禀主公,這是兩天前拍的。證實水之國的盧山洛子公主已成功逃家,搭上一艘名為南賀號的駁船,離開水之國。該船目的不明,然據衛星信號,南賀號昨日清晨恰於海嘯發生地中心位置,此後下落不明……歷時三十六小時搜救未果,恐無倖存者。"他依照堂哥從宇智波佐助那兒帶來的照片,以及事先套好的說詞,小心翼翼地說明。
他得讓大名得到看似珍貴的情報,卻又要隱瞞著真正重要的內情,這樣的大事六代火影只能託付給勝朗一人。
圓賴治臆測著事件的發展而昂奮起來,說著:"果然當初收買水之國宮女,助那個小姑娘離家出走是對的…….這下□□兩國親事是吹了,離間若成,以當今天下之勢,挾我國北取音忍之威,而土之國想取華之國,定然震怒出重兵,矛頭對准雷之國而去……哈哈……,到時候我們火之國再坐收漁利只是時間早晚的事了……"
他轉向勝朗,得意地冷笑了聲,又問:"這口……封緊了?"
"稟主公,情報可性度為中上,密議室也確保攝影師斯坎兒是橫著走密道出去的,以後只怕主公會很久很久不見他的消息了……."
"那他本來要拍的照片呢?"賴治皺眉岔問道,臉上青中泛紅。
"在下已派人喬扮,另行送到所屬其報社,並代他請了幾天病假休養。"銀白髮男子的答覆坦然而有條不紊。
大名勃然大怒,將几上的豹鎮狠狠摔在地上,霍地站起來道:"這豎子竟蠢懦到進了大名府還來和朕賣情報談條件。真該派人去斬殺卻了!"
勝朗以沉默表示抗議,鎮靜地等候大名的最後措置。他的機警的眼光現在微露忿意,抬頭看定了圓賴治的面孔。
大名碰上屬下的視線,微愣後,便把矛頭轉向,突然又獰笑道:"嘿嘿,你也膽子不小嘛,密議室連朕我也只去過一次……"
圓的臉色眼光也又已不同;現在是冷冷的堅定的,卻是比生氣咆哮的時候更可怖。從這臉色,從這眼光,竹葉賴治看得出他自己將有怎樣的結果,然而他並不懼怕。他是聰明能幹,又有膽量;但他有時又是倔強,這些脾氣對方也是知道的。而"敬業樂業"的心思,他未始沒有;但強要他學荒井那班人的方法博取這位嚴厲的主上的歡心,那他就不能。他微笑地跪著,鎮靜地等候大名的最後措置。
死樣的沈默壓在這臥房裏。圓賴治伸手要去按牆上的電鈴鈕了,竹葉勝朗的運命顯然在這一按中就要決定了;但在剛要碰到那電鈴時,大名忽然感覺到有人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的手忽又縮回來,轉臉眼睛正巧碰上了沉默多時蝴姬那柔軟的目光。
蝴姬就只是定定地注視著男子,溫柔而繾捲,卻不帶有懇求意味,然後輕輕搖了頭,面色滿是柔情。
她在為著朕想,賴治醒悟到。大名褪去了怒火和衝動,沈吟又沈吟,終於坐回床上了,臉色也不像剛才那樣可怕,到底面對的還是總角之交。
最終,他但仍是嚴厲地對著竹葉喝道:"朕累了,退下吧。"
"是。"竹葉勝朗也是一臉平靜,喜怒不行於色。他起立後,再次欠身行禮,便離開了。
送走了銀白髮的侍衛,大名只是嘆了口氣,示意蝴姬坐上他的腿。圓賴治輕摟著他的女人,久久不發一語,只是悲傷地貼著她臉頰蹭了蹭。
是的,他現在感到後怕了。他隱隱約約感覺,坐上大名大位後,旁人的嘴臉都變了。但那是勝朗啊,他的兒時玩伴,比兄弟還親密的人,如果信不過他,那還有誰是可靠的?他殘忍地捫心自問著。
自從接上大名之位以來,他有十足的自信能扮演好圓賴治的身份,這位子卻坐得很不安穩。
賴治稍稍摟緊了懷中的蝴姬,在心中自我剖析,他發現方才這股忿怒,不單是對於勝朗頂著他的臉皮擅自主張,更多在對於進入密議室後,他的權力鐵腕不能直接達到那負責者的這件事上。
這個發現讓他的焦躁更甚,暴躁重複佔領了賴治的全心靈,左眼角上的傷口似乎抽痛了起來。他在木葉方面,在宗子方面,在勝朗那裡,所碰到的一切不如意,這時候全化為一個單純的野蠻的衝動,他突然想要做點什麼,做一件能夠讓他主導支配的事。
他的赤熱的眼光突然落在懷中的蝴姬了。包圍著圓賴治全身的那股狂暴的破壞的火焰陡然升到了白熱化。他那一對象要滴出血來的眼睛霍地低下來,釘住了蝴姬嬌羞的臉。
蝴姬似乎一怔,但立即瞭解似的柔柔笑著,同時她那俊俏的眼睛中亦露出幾分疑懼和忸怩,並輕盈地在他胸前柔情似水地蹭了蹭,肌膚相貼的美好感覺,立刻喚起了他征服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