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前輩,何必這般大費周章,刁難木葉的玉呢?" 嗓音冷漠而溫柔,最後的尾音似乎帶著一分愜意,出聲者已心底有了譜,但還是想要知道對方的答案。
玉嗎?記得是阿斯瑪那小子喜歡老氣橫秋地掛在嘴邊的說法吧,真令人懷念。金狐低低笑了聲,取下狐狸面具,露出眉清目秀的俊俏側臉,望著遠方,緩緩說道。
"鹿久、吉乃、雄、紗智子……奈良家的人就是太聰明了,年紀輕輕看透了世間萬物的本質,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所對於什麼事都提不起勁……直到有一天,他們才被迫……成長,變得成熟認真起來,成為獨當一面的可靠夥伴。"被稱為金狐的男子臨時改了說詞,憶及幾名奈良知交半零落,輕輕地嘆了口氣 。
當然……也是有例外啦,例如當年那個老在鹿久身旁囉嗦關照的炎昼前輩……他無奈地在心中補上一句。
止水這才恍然,原來奈良和宇智波一族的本質是如此相近,都要在經歷噬骨之痛、失去重要的人之後,才能獲得力量啊。他默然地拂上了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自嘲無力地想著。
只不過一個是被詛咒於自傲的血繼,讓每一個宇智波追逐比生命更重要的成全,倒在黎明前最後一片夜色中。
如此倔強到固執,又如此絕望到悲涼。
另一個卻是心靈上的昇華。
奈良的智慧如破曉的熙光,無論時代,引領木葉步向繁盛與光明。
"前輩?"止水擔憂地喚了聲。
對方又走神了。
水門等對於造訪那個天子帝陵的記憶,只到了志村團藏灰飛煙滅後,等他們醒轉時,三人已經回到了茶之國那具霧忍骷髏旁,時永洋帶著愛野和玖辛奈的靈魂卷軸不知所蹤。
一切有如黃粱一夢。
金髮男子對此沒有過激的反應或表示,但在那之後水門常在發呆走神,凝望著遙遠彼方,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止水知道,那段期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愛莫能助,只能跟他一再向水門保證自己在解開天子封印的那一刻,確實非對幽靈愛野,而是對時永洋,下了"不得與我等為敵"的別天神暗示。
那個狡猾的封印術大師威脅要封印止水的寫輪眼可真演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水門留心觀察,根本不會發現他對自己的眼睛設了一道水幕的封印,避免直接對上寫輪眼。
只有用逆魂身別離封印愛野的那一刻,為求施術精準,他才暫時解開了施加於自身眼睛的1/封印,時間短到讓宇智波止水覺得,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捕捉到那一瞬間施行幻術的自己還真是天才啊。
"走吧。"金髮男子微微歪了腦袋,搭上止水的肩膀。下一刻便連著滿倉的米麥,越過海峽,重回茶之國半島上的秘密據點。
"唔,這次的存糧較多,還有二十來個受災點要跑,又要麻煩你的烏鴉了,止水。"金髮男子苦笑道。
自從時空間趨於穩定,飛雷神能再度使用的幾天後,水門接到了木葉的委託,離開待了好幾天的鹽港,用影分身兵分兩路,一面與止水的烏鴉勘查左近地區的受災狀況,另一面接到奈良鹿丸發下的S級任務,來到過去留下咒印、未受災且距離相近的風之國國都。
這是奈良鹿丸思量後的打算,除了即時救濟因饑餓邁向一步步死亡的茶之國災民外,三番兩次在風之國貴族的地盤上侵門踏戶,不僅作為隱晦警告,多少也有讓他們自顧不暇,沒有餘力干涉火之國政治的意思。
鹿丸對金髮男子解釋,因為火之國新任大名的牽制,導致鳴人無法及時支援岩隱,造成大野木老爺子戰死,可讓水門不勝唏噓。
當然,木葉參謀也私下和他的小舅子達成秘密協議,要對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承諾會給予砂忍相應等價的賠償。
最近風影的養子新希不過是剛在中忍考試睥睨五國,心氣高傲了些,不小心得罪風谷家的小公主,結果砂忍者村又被愚蠢的大名減了軍費預算。
要知道上回在四代風影的時代被減軍費,砂忍差點滅了村。全村上下聽了消息,各各嚇得如驚弓之鳥。
我愛羅正因此被長老們煩得焦頭爛額,甚至時隔十餘年要我愛羅再去相親的聲音再次出現。
到底養子不如親子。
砂忍村那堆老不死的討厭鬼整天這樣嚷嚷說著,我愛羅都快被煩到耳朵長繭了。
鹿丸的提議可是場即時雨,輿論如果不止息的話,新希都要叛村了吧。
話說回來,如此重要而機密的任務,奈良鹿丸只敢交給現在代號為獅子的暗部,波風水門。
同時,為了不讓對方懷疑到木葉頭上,參謀不客氣地把親兒子派去風之國國都碰鼻子灰,以水門為對手鍛鍊鍛鍊,順便再確定一下鹿代有成為中忍的能耐。
幾日來,金髮男子隻身行動,宇智波止水卻明白地看在眼裡,只是心照不宣。
尤其,這次行動太重要了,除了風谷大名倍於其他五名門的尋常酒肉麥米外,此行的目的實是大名府嚴加防守的寶庫。男子到底還是人生地不熟,覺得有比要謹慎為上。
因此今夜,自烤肉店用餐時始假扮新一代豬鹿蝶指導上忍的水門知悉奈良家小夥子的計畫,心下著實一驚,知道自己遇上了最難纏的敵手。
然奈良少年複雜精準的神算卻敗在用人不疑,炫耀般地早早透漏自己的優秀謀略。
波風水門聽罷便心生一計,在敲暈第五位監視者的同時便分了個分身用飛雷神回到鹽港,請托了最強幻術使者頂替山中家的男孩,合力演了一齣戲。
高明的幻術是構建在現實之上的虛假,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宇智波止水只是按照水門的粗略描述,建構了鹿代和蝶蝶所下意識期待的世界,果真讓年輕的兩位忍者深陷其中。
在幻術的幫助下,水門神不知鬼不覺地用影分身替上本體扮演的萌黃上忍,本體便毫不猶豫地向大名城堡躍去。
在異國他鄉完全沒有根基的情況下,水門巧妙地運用飛雷神苦無來回穿梭,避掉了所有機關暗器,三十名守護侍衛控制了二十九位,僅有侍衛長一人堪堪避掉了水門一擊必勝的手刀。
稍早侍衛長流沙極不友善舉動是水門始料未及的,讓他費了些工夫修改原先計劃,甚至調來止水相助。
如今水門本體在現實世界中與其周旋,交手了三招後,終使出狠勁的風遁,想不到便讓侍衛長分神而敗北。
礙於時間緊迫,金狐匆匆用了記憶封印術,至此而對勝負關鍵不明所以,實在遺憾。
破解重重密碼封鎖後,水門轉瞬置身風之國大名府的寶庫內,面對其中堆積如山的珍寶,男子卻視若無賭,沒有任何要據為己有的想法。
金狐搜索了一遍寶庫,不見此行的目標,有些失望,正打算抬腳離開。卻在此刻,影分身在止水的幻境中忽見冰地奇景,讓他靈光一閃,用了飛雷神回到了真正的糧倉。
進門後,金髮男子長驅直入,摸了摸那些麻袋中,果真裝的並非糧食,而是棉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意。看來那棉花便是免得外邊熱氣進來,融了冰塊。
再往內走,金狐在冰塊間轉了幾轉,從屋角的一個大洞中走了下去。只見洞下是一列石階,走完石階,下面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塊。水門唇角微揚,心道:"這冰庫多半還有一層。" 仔細查看後發現果然一塊冰磚下後面另有乾坤,與第二層之下,又有一間大石室,也藏滿了冰塊。
而此冰窟中間有一座展示櫃般的高台,整個高台亦是使用冰塊,其上是一個精雕細琢的小鑽石瓶子。內部裝著通體豔紅宛液體,紅色的晶體表面那一道道黑色的複雜咒文封鎖住它不斷散發出的熱氣,即便如此水門依然感覺到有靈氣不斷溢出,微不可查地融化底下的冰塊。
這便是波風水門此行的目的了,從年輕時便耳聞過風谷家私藏了由境內太陽山脈中的火燄花汁液所調製而成的精露,但佐助澄清,這是其實是大筒木輝夜之血,也是未來深入敵人巢穴的關鍵所在。
走正常程序的話,應該要匯報給火影,再透過風影我愛羅跟風之國大名交涉以得,但如今風之國大名正是與火影處處針風相對的圓賴治的岳父,而且在土水影夾殺,要求火影公開機密的情勢下,木葉實在不想進一步為難我愛羅這位僅存的堅定盟友。
十分擅長封印術的水門不稍多時便解開了防護的封印和陷阱。他深吸了口氣,取出備好的卷軸和密封瓶,分了約莫四分之一的精血,再使用精細的風遁搭配小水遁術,凝水為冰,將瓶子封於冰塊中,再存入卷軸。
當波風水門完事,並使整個偽糧倉按照最初的記憶完全恢復後,他知道是時候掩埋蹤跡離開了。
畢竟是在和平時期,就算沒有死傷,但風之國大名府突然出現幾名記憶缺失的人,儘管心裡大概有譜是是金狐所為,但也不是什麼不起眼的事兒,總會引來閒來無事的高手一探究竟。
正要離開的波風水門突然覺得口袋中的紙條有查克拉氣息,拾起一看,上面是佐助的字跡,水門一閱後,神色莫辨,過了大半會兒後微微地嘆了口氣。
金光閃爍,男子瞬息千里。事隔再度三十餘年,波風水門再度踏入火之國國都。
而這箇中緣由,便得從幾天前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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