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帅像头倔驴,舒媚说什么都不听,只是跟着她慢慢走。
舒媚不知道舒帅最后有没有挨舒国庆的骂,但她确确实实被安全送到家。
自此以后,舒媚和舒帅之间的关系突然缓和,直到舒媚去上大学,两人都还一直保持着联系,放假时偶尔还会一起出来吃饭,竟然真的像一对亲姐弟。
舒媚说不清自己对舒帅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或许有恨。恨他的出现破坏了她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潜意识里有该明白,这和舒帅,和蒋水香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可怜人,最该恨的其实是舒国庆。
温暖感叹,“舒帅是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乖宝宝啊。”
舒帅满脸通红,“没有……”
他嗫嚅,“姐对我很好。”
或许连舒媚自己都这不知道。
尽管她这么讨厌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弟弟,但舒帅还是感受到了舒媚的温柔。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舒帅才会鼓起勇气一直追着舒媚跑。
蒋水香的去世,舒国庆对他全方位的监视。他其实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常的家庭关怀,只有舒媚才稍微让他体会到一些来自亲情的温暖。
毕竟他什么都不会,即便是在舒国庆的控制下进入心国,犯了那么多错,舒媚都从来没有真正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小时候天天跟着舒媚,是他这个不太聪明的大脑到目前为止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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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卢叔所说的,县长因为计划临时有变,今天还在外地开会,回不来。众人只能自由活动。
说是自由活动,但其实整个县里能自由活动的地方并不多。
昨晚舒媚被小混混拦截之后,舒帅就像一条跟屁虫一样,舒媚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再加上谢嘉南,三人今天又去看了好几个厂房,但综合下来看,无论是选址、面积等各个方面,还是皮革厂最合适。
只不过这个合适也只是相对而言,皮革厂太久没有使用,荒废成这个样子,想要让它完全投入使用还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
况且这毕竟是国有厂子,现在县长还没回来,谁也不知道买下或者租下这个皮革厂需要什么代价。
舒媚租车的时候没看油表,结果这才跑了两天车子就已经快没油了。镇上没有加油站,但租车的地方有散油卖。
舒帅也是一样从小在这儿长大,舒媚说了个路名他就知道该怎么走,一路开去租车的地方。
租车行离宾馆就一辆公里的路,那边算是整个镇上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大部分来镇的游客都在这附近活动。
面包车停在租车行附近,舒媚和舒帅下车去找老板加油。
因为这次招商的事情,这个租车行竟然也忙了起来,舒媚半天没找到老板人在哪里,租车行里面唯一一个员工也忙得不可开交。
员工朝租车行最里面的方向指了指,让舒媚和舒帅自己去接油。
谢嘉南下了车,没跟着一起。他刚刚好像在来的路上瞟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整个租车行很大,停了型号各异十几辆车。谢嘉南往前走了几步,走过一辆高大的越野车,果然看到了那几个身影——是诺博和高森的负责人。
高森是这次绘画比赛的投资人之一,是一家和斐尔丽并驾齐驱的珠宝企业。正如心辰在和斐尔丽合作,行业里也早有各种各样的风声传出诺博打算和高森合作来对抗即将上市的心辰。
吞并了罗森塔之后的诺博可以说是在目前的高奢箱包行业中一家独大,是心辰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敌人。
诺博想要扩张,听到风声来镇上不奇怪。高森和诺博合作,来镇上也不奇怪。但这里不仅有诺博和高森,还有钟迟。
钟迟和温暖今天没有和舒媚一起,而是相约一起出去看风景,拍照,找灵感。
应该是也租了一辆车,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回来还车,结果刚好遇到刚到镇上,准备来租车的诺博和高森。
温暖没和钟迟在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高森的负责人显然是认识钟迟,站在一旁看钟迟的画不知道看了多久。
感觉到身后有人,钟迟立马回头,把平板倒扣。
高森负责人笑眯眯,“钟迟,好久不见啊。以前一直没机会和你合作,据说你现在在心国?心国也投资了这次绘画比赛,你也要参加吗?”
钟迟把平板塞回自己的双肩包,皱眉看着负责人,没说话。
“我看了心国那四款新出的包,很不错啊。怎么样,有机会要不要和高森还有诺博合作一下?待遇肯定比在心国好哦。你现在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了,留在心国太埋没你了。”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高森的人啊。”温暖从租车行后面的洗手间走出来,笑眯眯揽住钟迟的脖子,“怎么?要和我抢人?钟迟还没有回复我要不要来斐尔丽呢。”
钟迟挣扎了一下,“温暖……”
温暖看上去柔柔弱弱,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力气,居然连钟迟都挣脱不开。
“干什么?连老同学的面子都不给了吗?好歹我们也是同班同学吧?”
钟迟叹气,“那确实是给不了一点。毕竟你只上了两年大学,两年间我们也不熟,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终于挣脱温暖,站起身。
“我不会和斐尔丽合作,当然,我更不会和诺博还有高森合作。”钟迟垂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声笑了笑。
“就算我和心国的合同结束了,我也会继续留在心国的。我会一直留下来,直到舒媚不再需要我。”
“哇哦。”温暖遗憾,“那我没机会了。”
钟迟无奈的笑,“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性格?怎么,还嫌火烧得不够大吗?”
温暖耸肩,“我明明是在帮你。”
“也不知道是谁还车还到一半突然大喊‘我有灵感了’,然后就不管不顾坐在这里开始画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在等诺博和高森的人来呢。”
谢嘉南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舒媚在问他跑去哪里了。
谢嘉南回了一个“就来”,转身走了。
从舒媚和钟迟合作开始,他就对这个合作一直抱有消极态度。
舒媚心太软了,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让利,可商场上所有人都是吃人的怪物,只要你让出一分利,他能连吃带拿硬生生扒你一层皮。
没想到钟迟是这样的想法。
谢嘉南对钟迟稍稍有些改观。
舒媚或许真的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一件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