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嚷嚷着,语气可怜,但动作却凶狠极了。一个猛扑将老太太死死地压在地上,左手全部几乎插、进老妇人的大腿,然后曲指用比刀还要锋利的指尖掏出皮下最鲜嫩的一块肉。
“啊啊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饿啊,好香啊。”怪物把渗着血的肉递到嘴边,刚要享用,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刹那间,腥臭的棕色血液飞溅。一条健壮到夸张的臂膀被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
怪物被攻击了却没有闪避,祂歪头看向谢睢,绿豆大的小眼睛里燃烧着渴望,口涎滴落,掉在地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
“好香好香,比肚子里揣小孩的女人还香。”
祂动了动肩膀,被砍掉的那条手臂快速长了出来,而且要比之前那条胳膊更粗、更有力。
看见谢睢有一瞬间的失神,祂哄骗道,“让我吃掉你吧,和我融为一体,你也会获得这样的力量。”
“自己是傻缺,别把所有人都当傻缺。”
傻缺这样先进的词汇显然不是能被怪物所理解的,祂见谢睢还敢反抗,唔的一下扑上去。
谢睢一个闪身,快到出现了残影,破空剑划碎空气,发出悦耳的鸣声。比头发丝还细的剑刃轻轻滑过,斩断一切挡在面前的障碍。
怪物没摸到人的衣角,却看见自己的身子迷茫地站在原地。
咦,祂的头掉了。
谢睢阅小说漫画无数,深知补刀的重要性。他上前一步,打算搅烂怪物的心脏,彻底摧毁这具肉身再生的可能。这时候,他突然发觉周围的气味变了。
原来带着丝丝甜的味道散去,一股臭气铺天盖地的袭来。而那怪物的爪子渐渐退化成了人类的形状,脖子和滚掉的头颅之间隐隐可见无数的白丝,头被白丝牵引着拽回到了原位。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是太阳,太阳升起来了。
“你……你是谁?何故闯进我的家门?”
清醒过来的怪物就和普通的人类一般无二,他惊恐的看着提剑而立的谢睢,然后转身看见靠在墙角浑身是血的老母亲,悲恸之情洪水般地涌出来,哭得不能自已。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唬儿子啊!”老妇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应该没什么活下来的指望了。
男人转头大骂道,“你个天杀的挨千刀的混账东西,为什么要杀我娘!”
谢睢:你在狂吠什么!
“我没有杀你娘。”他不欲与其多说,也无所谓这人怎么想他,一个怪物而已,早晚是要除掉的。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说废话。
男人抱着老太太,想追又畏惧谢睢手里的剑,干脆大哭,“我的凤儿和小宝都失踪了,就剩咱娘俩相依为命,您别丢下我啊!阎王爷怎么不来要我的命,偏要我娘的性命啊!”
谢睢忽然觉得好笑,“去给你娘请个郎中,说不定还能活。”
那男人嘴唇翕动,掏出袖子里的一串铜钱,想了想又塞回袖子里,接着哭,“我好惨的命啊!娘啊,儿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谢睢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杀了这个随意变换形态的怪物容易,一抹脖子的事儿。但他不信村里就这一个怪东西,若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小系统见证了人类的多样性后一直骂骂咧咧的,【真晦气!一口一个娘叫的亲切,结果连给他娘看病的钱都舍不得花。】
【这有什么,人心向来如此,亲情也不过是利益天平上的一件砝码罢了。人不疼到自己身上是永远没办法感同身受的,利益不够大自然也没办法拼尽全力去救治一个濒死且无用的老太婆。】
【你是故意的?明明那老太太可以不用受那个伤的,或者现在,你想救她也就是动动手指掏一颗回春丹的事。】
谢睢将破空插、进清澈的溪水里搅了搅,洗干净那层恶心的黏腻血液,然后才用龙炎将附着的煞气彻底烧掉。
小系统虽然笨了点,但以后还要和它共事好久,谢睢便耐着性子细细给它解释其中的关窍。
【那老妇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她应该经常骗过往的路人进屋借宿给她变成怪物的儿子吃肉。我说奇怪就是因为那间屋子里的妆台上放着各种簪子,上面的气息很杂乱,至少属于六七个人。
除此之外,整个木屋虽然霉味很重,但依旧藏不住腐烂的腥臭气。杀人偿命,和年龄外貌都无关,再可怜的外表下都可能藏着一颗恶魔的心。总而言之,那老太太死的不冤枉。】
系统还是不明白,【那她为什么要故意把你错认成她的孙子?】
【因为这样就塑造了一个年迈无力疼爱孩子的好老人形象,会大大降低行人对她的戒备。毕竟一个腿脚不便,老眼昏花的老太太还有一个爱子心切的好父亲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系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人类好狡猾。
它切回演播室重新看了一遍回放,它将亮度调到最高,又给桌案进行曝光,才勉强发现上面七七八八乱放的簪子。
【你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谢睢反驳,“属狗怎么啦?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行了,我们还是回去仔仔细细地找找这个被判高危的大树南村到底有什么东西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