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很多种,你坚定地认为不可做出伤害他人之事,本身,道就已经很坚定了。]
即使百百自己还没切身体会到要“守护苍生”。
“这样说的话,任何人心中都有道啊。”
在法治社会,害人不可取呀。
[是,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资格站在这里。]
所以道为心中所想。
百百:……
无话可说。
“知道了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呢?”
[你认为自己的道是否正确?]
“……正确吧?”
[错。]
你大爷的。
[道为心中所想,你自己想的道,自己又怎么会觉得错误呢?]
[道的正确与否,由天道决定。]
所以天赋、修行速度、雷劫都是天道评判的证据。
[你须得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有完没完啊。”
声音不管她,自顾自地问。
[为苍生和为一人,谁正确?]
百百沉寂下来,思索片刻,突然反问:“那你刚刚说的‘无为’,正确吗?”
“如果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助,你不帮他你会死,但你袖手旁观了,这是‘无为’吧?你觉得正确吗?”
[正确。]
“……真是果决啊,好无情。”
[你可以帮他,但不是必须帮他。]
“那我也觉得正确。”百百手碰着下巴,浅笑,眼神了然,“为一人和为苍生没有区别,无分对错,能去为他人付出什么,本就值得称赞。”
“更何况,你不是天道,我也不是,怎么能去评判他人的道正确与否呢?”
[……你很好,我认可你了。]
“哈?”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落,百百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
再醒来时,百百头搁在一人肩上。
少年的肩膀宽厚,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已与记忆中的身影相差甚远了。
俞囚背着百百。
她趴在俞囚身上,突感觉腰间有个东西硌着自己。
脑袋想了片刻,才发觉那是啥。
“断缘”。
一把匕首,本应该是季切的武器。
但她抢了季切的机缘,所以“断缘”也就在她手中。
有时间她要找季切聊聊。
察觉到百百醒过来后,俞囚紧了紧手臂,侧头问她:“师姐,感觉怎么样?”
“……”柳百百沉默了一会。
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死,很惊讶地叫了一声。
“啊?我没死啊!”
她激动地乱动,踹得俞囚闷哼一声。
“抱歉抱歉……哈哈。”意识到这点时,她又忙着收敛,抬手抱紧俞囚的脖颈。
停下动作后,眼睛才有空观察四周。
俞囚背着她走着,四周的岩壁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洞穴很长,出口在前方,被缩成拳头大小的光亮。
百百靠着俞囚的肩,问他:“我怎么活下来的?”
“……是落云。”俞囚头也不回,语气闷闷,“落云把我们隔绝开来。它本身没有气息,所以被残魂误以为是同类。”
那样的话,残魂化也就停止了,自然能一起出来。
“你这玩意儿还挺好用的啊。”柳百百没心没肺地说。说完,又意识到落云的来源,遂噤了声。
二人沉默地走着,直到出口在眼前放大,等距离不足百米时,俞囚把百百放下来。
百百站在原地,突然不敢直视他。
等意外结束、劫后余生时,平静的心情让一些被刻意搁置的事重新冒了出来。
比如她主动亲了俞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靠——
为什么??当时是什么心情去那样做的啊???!
怎么办?
她平时是怎样去跟俞囚相处的啊?她为什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好丢脸——
好尴尬——
那以后岂不是他叫自己一声,都会想起这画面!!
“师姐?”
“啊啊啊啊——”百百吓一跳,下意识喊叫起来。
喊出来后,脑袋就冷静了,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遂下一秒变脸,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唇上被刻下一吻,柔软又炽热,旋即抽离,放大的身影恢复原状。
独留百百在原地。
“俞囚——!!”她反应过来了。
柳百百好像很生气,她跳起来扑在俞囚的背上,捏着他的脸,道:“你犯规了!!”
但她笑弯了眼,嘴角也止不住上扬。
此刻的柳百百。
无论哪种情绪,唯独没有生气。
……
洞口连接秘境出口,瞿白子早已带人在此等候。
就在昨日,他们无意间捕捉到一丝法术波动,追寻源头时,联系上了一个叫“俞囚”的弟子。
瞿白子与他交谈后,决定强拆秘境出口,让它与洞穴相连。
但这样消耗的灵力巨大,瞿白子足足花了一个晚上,才勉强连通。
而此刻,外圈仍有一众弟子组成阵法,为秘境出口提供灵力,维系它的稳定。
等到晌午,幽蓝漩涡里,才出现人影。
“快看快看!他们出来了!!“”
“他们还活着诶!”
“大难不死啊哈哈哈哈哈!”
外面自发聚集的弟子们开始吵叫起来,空旷的广场顿时无比热闹。
柳百百和俞囚一前一后走出来,一副不是很熟的样子。
百百向瞿白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