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抬脚,拿手电照了照。
还真就……
“呜呜。”何附子嘴巴开小火车,她干嚎着用树枝把恩虫的尸体从自己的鞋底扒拉下来,就地给它下葬。
周平章踢了踢她制造的小坟包,实际就是几个石头子跟落叶搭的:“恩重如山,不值得风光大葬?你这是不是太随便了?”
“死者为大,你别踢。”何附子推开他的脚,“要不是这条虫,都发现不了蛇,那我们小命不保。”
周平章忍俊不禁:“听你这么说,怎么也得磕三个头。”
“好主意。”何附子点头。
周平章正要笑,就见她拍拍手站起身,仰头瞅着他,一眼不眨地说:“你先磕。”
“……”
小巷起了风,周平章汗湿的上衣被风吹得贴上蓬勃胸肌和劲瘦腰背,他审视只到他下巴位置的女孩,目光中有疑惑不解。
“眼睛怎么这么亮。”
何附子被问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儿乌漆抹黑的,就她手上一束光,现在打在旁边没有对着她的脸,她身上只有朦胧的微光,他哪可能看清她的眼睛,只能说明是平时注意到的,喝醉了才把心里的话放出来的,就说是闷骚了。
何附子头重脚轻有点晕,冷不丁地听到了一句:“里面是不是有小灯泡。”
“……”
窒息了。
正常不都是有日月和星辰吗,有光吗,怎么到她这只有灯泡?
大老粗,一点都不浪漫。
何附子心里这样想,脸上笑开花,比春季里最美的那一朵都要娇艳。
周平章眉头紧锁:“又傻笑什么。”
“不要你管。”何附子瞪着也不知有多少清明,明天还能不能记得今晚事的酒鬼,“蚊子好多,我们快点走。”
周平章双手插在短硬的发丝里,随意地向后抓捋抓捋,他穿过小街进了一条充斥着酸菜味的巷子,脚步略微有些虚浮。
“你到底能不能走,”何附子不放心地抓住他的衣服,“我扶你喽,慢点好不——”
巷口出现了一个高挑的人影。
是王蕴。
何附子掐了一下男人的后腰,下了狠手。
周平章发出痛哼,他钳制住她的一只手:“是这只干的?”
何附子关了手电筒要挣脱逃跑,周平章把她往后藏的左手拽出来,连同银镯一起箍住她的腕部:“那就是这只。”
“男人是能乱掐的吗?这么不老实,剁了。”
周平章凑在女孩耳边,阴沉沉地吐息:“我剁猪蹄的刀,一刀下去,骨肉分离。”
掌中的那截手腕颤了颤。
周平章一顿,这么不经吓?该不会要哭鼻子吧?
他头疼地吐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腕:“好了,不剁你的小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