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附子在大妈屋里待了快一个小时,她带着一身药酒味出来,贴心地给大妈把院门掩上了。
门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杀猪都没你这么能嚎的。”
“那疼到了肯定是要嚎的啊,傻子才不嚎。”何附子把袋子里没用完的药酒跟药油扎好,“我这次按了舒服多了,是不是就代表好了?”
“三天按两回。”周平章刚靠墙坐在地上打了个盹,他搓着脸起身,“下回自己来。”
何附子立马说:“不行,我不认识路。”
“不是带你来了吗。”周平章拍拍裤子上的草屑,“一来一回,两趟。”
“那我也不认识,我是个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你让我一个人走小路走山路,我要是出了事,我外婆会把你的猪肉铺掀了的。”
女孩抱着遮阳帽,帽檐上的蝴蝶结正对着他乱飘,风挺大的,就是没什么凉意,燥得很。
周平章黑了脸:“还赖上了。”
何附子眼巴巴地扯住他的汗衫:“兔子呢。”
周平章打开她的手:“什么兔子。”
“就是你拿茅草折的呀,”何附子揉揉没有红的手背。
周平章:“扔了。”
何附子顿时就不高兴了:“你干嘛扔了啊。”她飞快地拔了好多根长的短的茅草,一股脑地塞进男人怀里,“你再折一只。”
“不折。”周平章扔了那些茅草就走。
“怎么就不能再折一只了,我想要。”何附子又抓了把茅草追上他,理所当然地喊着。
周平章不停脚,挺拔的身影十分冷酷,像是斩断儿女情长的侠客:“津城什么没有。”
何附子奔跑过去跟他并肩,路窄窄的,手脚挤得草木乱晃,她咕哝:“津城可能有,但不是花庆的茅草,不是你折的。”
周平章一愣。
女孩撒起了娇,似乎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过脑子就做了:“你折一只嘛,我不会丢的,我会带到学校去,好好放着。”
周平章忽然正色:“何附子同学,你头上有只洋辣子。”
何附子不信:“骗我的。”
周平章伸手去抓了,两只掐着拿到她眼前。
那样近的距离,洋辣子在半空扭动,尖锐的毛刺都要戳到她汗津津的鼻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