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
“吁——”
马停了,有人大声叫她:“景大人!景大人等等我们呀!”
竟是熟悉的声音。
景暄和让马夫停下,掀开帘子,却见茗泉和若薇正共骑着白马流星,着急忙慌地追赶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她微怔,长须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敌人。
茗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促道:“我和若薇商量了一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您,流星也在马厩中叫唤了半晌,好像也很担心您呢,我们便自作主张地跟来了,景大人请别怪罪啊!”
若薇点头说:“茗泉的骑马技术实在是差劲,横冲直撞的,我们还怕追不上您,一路上紧赶慢赶的,还好赶上了!”
徐芃敏问道:“这就是你新收的丫鬟和小厮么?”
景暄和说:“若薇是新来的丫鬟,她为人稳重,很是靠谱,而茗泉却是我府里的老人了,只是他一直在府里忙前忙后的,我也没机会给你介绍。”
“见过徐姑娘。”若薇与茗泉不约而同地跟徐芃敏打了个招呼。
茗泉施礼道:“早就听景大人说了徐姑娘的事情了,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姿飒爽,不同凡响。”
“好个嘴甜的小厮,你是学了景姐姐的样子来哄我的吧。”徐芃敏哈哈一笑道。
“我从来就只说实话,从不哄人的。”茗泉微笑道。
若薇也福了一福,柔声说:“徐姑娘以后若有什么事,请尽管跟我们说,我们若是能帮忙的,一定尽力,请不要见外。”
“那就多谢你们了,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如今有四个人,到了望春县还有我相公,咱们一定能旗开得胜的。”徐芃敏神情专注道,心中又有些担忧,半个月未见,也不知相公如今怎么样了。
景暄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臂,说:“汪兄如今正与匪首周旋,虽然有些艰难,但我相信他肯定没问题的。”
徐芃敏点了点头。
“其余的话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快上路吧,听人说路上不太平,天黑了就更不好了。”景暄和看了看天色,提议道。
一路上,只觉得山林树木越来越多,流民也愈发多了——有人正拖家带口地赶着驴车往反方向走,还有人杵着树枝当做拐杖,面黄肌瘦的,最可怜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母亲牵着五、六个小孩子缓缓前进,景暄和看他们可怜,便给了这母亲几个馒头,他们连连道谢。
又过了几个时辰,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
当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后,林子中冷飕飕的,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野兽的嚎叫,有些瘆得慌。
他们决定找一个客栈住下,老者的地图还在手边,距离此处不远正好有一个客栈。
月色幽暗,如昏灰的鬼火,林子中影影绰绰,风一吹,树枝乱晃,洒下摇摇晃晃的黑影,如蛇在狂舞。
客栈就这样映入了眼帘,里面只点了几盏灯,烛火摇曳,有些鬼魅。
风越来越大,冻得他们耳朵通红,耳边似乎只听到风声,其他声音已经完全被风给掩盖了。好不容易来到客栈前面,景暄和一行连忙去敲大门,却无人响应。
“有人吗?”景暄和叫了一声。
院子里似乎空荡荡的,只听见风在呜咽,面上潮湿,似乎有雨点落了下来。
“景姐姐,难道里面没有人吗?”徐芃敏搓了搓手,哈了口白气道。
“可是如果真的没人,又怎会点烛火呢?”景暄和有些疑惑。
“难道是……鬼火?!”茗泉突然说。
若薇轻拍了他一下,似乎打了个寒颤,“好你个茗泉,大晚上的可别吓人了!”
景暄和将耳朵贴在门边,仔仔细细地听里面的动静。
“哒、哒、哒……”
好似有脚步声传来。
突然,鼻尖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那是……
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