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小时前,泰亿大厦内。
李森递上私家侦探熬了两夜加紧加急查出传过来又被接受装订整齐塑封的文件,放到了秦聿桌上。
这几天秦聿的行程几乎称得上是连轴转,北城的项目正是最后关键的收尾期,新涉猎的高新科技投资需要他最后的评估决策,以及奥泰原本的金融和地产行业,这巨大钢铁机器里的细微零件运转,都等待着秦聿来做决议。
说起来还得感谢老板娘,如果不是他在老板才坚持每天不论多晚都会回碧溪湾,现在这种强度安排下他估计还得跟之前一样和秘书部的其他几位一起和秦董直接睡在办公室。
前天好不容易暂时结束了一天的任务能够休息回家,还没等他在床上躺几分钟秦聿就一个电话打来,让他查一个叫崔协山的人。
天地良心,那话语里的不满和冷意哪怕隔着那么远的屏幕电话线都能感到,秦聿顿了一下,又补充交代说,让他重点查崔协山有没有和时今接触过,其要求之详细严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怒气冲天的丈夫要查妻子的姘头。
但查出来的结果却并不如此,发过来的资料显示,崔协山,新兴起的茂百集团的幺子,之前和时今之前并没有正面接触,却和林家大少爷林文远做过三年高中同学,之后更是常常一起混迹在洛市一群二世祖的交际圈里。
崔林两家交好,这几年合作不断,要说几年间唯一一次矛盾摩擦,就是在林文远办的一场林家别墅的派对上出现过一场小规模的打架斗殴,崔协山那天后来更是直接被送进了医院,后来崔夫人闹上门,又不知道协商了什么条件,这件事才算了。
按常理来说,时今认识这么一个所谓的继兄的好兄弟,也不足奇怪,但老板说让查,就一定是有问题。
第二天秦聿一页一页翻过这些资料,看完后没说什么,只说让他接着查。
“我要知道,他的名片和联系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时今衣服口袋里。”
秦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顿了一下,他可以容忍时今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朋友,时隔七年,他终于有了足够将人留在身边的权势,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时今不会因为莫须要的人而离开他。
李森听了一惊,心说怪不得老板这么着急要查,原来人都把手伸到老板家里了。
李森当即敛了神色,安排人重新去查。
不查不知道,而等着近几日的完整的资料送上来的时候,李森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惊。
原来两日前,他们老板娘竟是因为故意出了医疗事故被停了职,而那个崔协山,就是因为时今去找病人家属才遇上塞得名片!
出了这样的事,而身为丈夫的秦聿居然现在才知道,可是,时今为什么不和老板说呢?以秦董如今在洛市的翻手为云,且不论前提如何,查清或者摆平这么一件事,都不会构成问题。
秦聿果然面色冷了下来,手里的钢笔几乎被捏的弯折,但出乎意料地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时今,锋利目光直直射向他,
“停下手中所有事,查清楚那场医疗事故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森被激地面色一凛,
“是!”
之后更是紧赶慢赶,雇的人不眠不休查盯了一个白天两个通宵的监控和行程,终于在今天早上接到了这件事完整的前因后果。
李森最后把资料递上去的时候,裸露在外的皮肤因突触到冷空气而不可自控地打起了颤栗。
他到现在还记得老板当时的脸色,那是一种处于极度顶端的平日里漫不经心的雄兽因为有外来者入侵了自己的领地而被惹怒后,终于向侵入者露出了森森可怖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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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今挣扎的动作一顿,瞳孔一瞬间骤然紧缩,
什么?
他这时才感受到夜间冰凉的空气,被桎梏住的双手有一瞬间的颤抖。
秦聿怎么会知道崔协山,他都查到了些什么,又查到了哪一步。
时今只觉得喉间眼里都干涩极了,痕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湮灭,有了一就会有二,以秦聿如今的地位权势,如果他想,翻出一桩多年前的旧事,如果那些事情被秦聿知道...
时今面上作着镇定,连眼前都有了一些模糊,
“你在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声线维持着平稳,却不知道自己睫毛细细颤成了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自己如果心里有事时,视线会下意识地飘向右下方。
秦聿看着他,狭长双眼微微眯起。
即使时今已经不再挣扎开始答话,他依旧没有松开对时今的桎梏,强硬有力的腿部肌肉几乎强逼着抵在了青年腿根处,仅仅是将时今双臂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却丝毫没有放松握在他手腕上的大掌。
或许是常年健身的缘故,秦聿身上温度比常人要略高一些,此刻如此相贴触感更为鲜明,时今下意识地想蜷缩收回,却又因为姿势原因被迫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