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敢跟我们和泽帮作对?真是不怕死啊。”
这么多人,这么气势汹汹,孙兴云躲在杨勋身后,害怕地扯着他的衣服:“这么多人,你行不行啊?要不还是跑吧。”
行不行?这问题问得,杨勋感觉受到了侮辱,年轻气盛的他立即拔出图穷,对准和泽帮的人,吼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勋是也。”
杨勋,年少成名,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少年豪杰,唐门认识他,但不出名的小帮派却不一定认识他。
和泽帮一人站出来,气势比杨勋还大,“什么杨勋,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就凭你手中这把破刀,就想拦住我们?我劝你快点让开,免得误伤。”
这帮人居然这么没有眼力见,杨勋二话不说,立即动手,顿时,现场一片凌乱。杨勋的剑法极快,图穷更是锋利无比,漆黑的剑身染了血变得越发阴森恐怖,即便是在白天,也让人不寒而栗。
孙兴云躲进人群中,远远地看着他们搏斗。杨勋虽然只有一人,对方有十多人,但打斗过程中,杨勋并没有落下风,相反,他游刃有余。
如此身手居然跑来保护自己,孙兴云都替杨勋觉得屈才。两方打斗了许久,就在杨勋快要赢之时,和泽帮派来了帮手。
一枚飞刀稳准狠的刺入杨勋的右肩,手中的图穷差点掉落在地。杨勋抬起头,见一名少年横眉冷对。
少年道:“今日,我们是来找唐三小姐问事的,不是来闹事的,不准再打。”说完,走到杨勋身边,道:“你伤了我不少兄弟,我也伤了你,大家扯平,可好?”
杨勋还没回答,周围的人围了上来,气愤道:“二当家的,就这么扯平,岂不是便宜他了!”
二当家的立马瞪向那人,道:“你们斗气闹事,延误正事我还没怪罪你们呢!少说话!”
杨勋虽然生气二当家的伤他,但也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台阶,只好下了。不然再打起来,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不一定能挡得住,
门口之事闹得这般大,唐门也知道挡不住了,便打开大门,迎了二当家进去。唐婉清的侍女跑出来,偷偷将孙兴云和杨勋带到了唐婉清的房间。
见到唐婉清的时候,她看起来比平常虚弱了很多,坐在椅子上一直弱弱地呼吸着。孙兴云替杨勋包扎好伤口后,替唐婉清把脉,只觉得她脉象虚弱,危重之症。
“你房里有药材,我现在就给你熬。”说完,孙兴云拿起药罐,熟练地捡拾各类药材,然后撩起袖子,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就在他要用刀取血之时,唐婉清叫住了他。
“不必了,我觉得那药已经无用了。”唐婉清弱弱的说道。
“虽然这次有些棘手,但还是有些用的,你不要灰心,还没到最后那刻呢。”孙兴云不管不顾,仍旧取血熬药。
房间里慢慢弥漫开药材和血腥的味道,不过杨勋等人带着防毒面纱,倒也闻不出来。
孙兴云在唐婉清身边坐下,问道:“这次是怎么回事?”
唐婉清露出一丝苦笑,“没什么,就是玩得过分了些,他就死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脆弱。”
孙兴云冷声道:“吃药了?”
唐婉清点点头。
“哎!”孙兴云叹了口气,“是药三分毒,他……他还年轻,你何苦让他吃呢!太过兴奋是会要人命的!”
“才一粒,我哪知道他那么受不起。”唐婉清很是委屈地说道。
一粒?杨勋忍不住想起唐婉清送给他的那瓶快乐丸,难道是那东西?这个唐婉清,果然是疯狂!
孙兴云对唐婉清无语,杨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立马安静下来。越是安静,大堂那边传来的争吵声越是清晰。
唐掌门和唐大哥、唐二哥与和泽帮的人大肆争吵,似乎是讲到了什么唐门药丸,什么尸体异常,什么要唐门负责之类的话……
三人静静听着,过了许久,唐婉清开口道:“他的死我的确有责任,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只是……”唐婉清转头看向两人,“若我死后,我希望你们俩能带着我的尸体到一个空旷之地一把火烧了。”
“烧了?为何?”杨勋问道。
自古以来,人们均是讲究衣冠整洁、入土为安,没有人会要求烧了自己。
“我的身体毒物太多,若是不烧了,死后身体可能会溢出有毒气体,伤害身边的人。”
孙兴云道:“这事我们不能做主,还得唐掌门同意才可。”
“我之前跟他提过,他并不同意。他传统观念太重,认定焚烧会让我的魂魄跟着灰飞烟灭,无法重生,他……他舍不得我。”
杨勋能够理解唐掌门,这世间,任何父母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的尸体被焚烧。
唐婉清看向孙兴云:“所以我只能求你,我的朋友,我一生放纵,自知命短缘浅,但我一生未做坏事,死后也不想做坏事。所以,你就烧了我吧。”
唐婉清在谈自己的身后事,就像是谈一桩寻常的事情,语气平淡,无畏无惧。直到这一刻,杨勋才明白,孙兴云为什么不喜欢唐婉清。也许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她这个人,太出格了,所作所为均超出了正常人的接受范围,而孙兴云不过一个常人,能理解她、帮助她已经算是极好,但却不能做到与她同心同德,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