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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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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春光烂漫,喜鹊在屋檐下叽叽喳喳,时而望着蓝天时而瞧瞧屋檐下的我们。

“南方就那么好。那么让你流连忘返……”我强忍鼻尖酸意,质问。

“我……”裴仲琊要开口,瞥了一眼旁边的萱萱。萱萱心领神会,立即将所有人都带了下去。

屋内只有我们二人,他想伸手,我却躲开。

“泱泱……”

“别叫我。”我将头扭到一边,“我们很亲近吗?这样叫我?”

“我错了。”

“你没错,你哪里有错?你在江东江南待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帮我找抑制土地兼并的办法,为了江山社稷与大齐百姓,你能有什么错?”我道,“连我都得感谢你,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我身边想要将我揽住。我拍开他的手,他又黏上来,轻轻地从后圈住我,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耳畔传来深呼吸,他再一次用力地将我抱住,一双大手把我的手掌握在手心里,在脖子上落下一串细密急切却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他温暖的身躯熨帖着我的脊背,耳垂又湿又痒,我不禁缩了缩脖子。他却不允许,蛮横地用下巴挤开肩颈,再一次将怀抱缩紧禁锢。

“别躲……求求你……”他口中的热气拂在我的耳边,“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眼泪上涌,我甚至来不及控制就已经夺眶而出,湿透了面颊。

我张了张嘴巴,想再次对他说出那些恶毒的话语,那些我本该说出口的话语。可裴仲琊——这个我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我身后,过去的几个月里他死里逃生、跋山涉水才回到我身边,我难道还要违心地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吗?我真的说得出口吗?

曾经的我说出那样的话,无非就是不相信他爱我,无非就是觉得曾经的甜言蜜语都是谎言都是欺骗,而今难道我还觉得那些话是假的,是他哄骗我的糖衣炮弹吗?可能现在的裴开项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疯了,我难道还要再继续推开他,伤害他吗?

刻薄的话语无声地咽回肚子里,我侧头蹭了蹭他低垂的脑袋,眼泪沾湿了他的鬓角。他惊讶地抬头看我:“你哭了?”

我没有说话,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比情人的一切话语都要真挚热烈,他跳动的心脏敲击在我胸膛上,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他还活着,活着回到了我的身边。

没有比这更重要更令人心安的事情了。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裴仲琊吻去我的眼泪:“对不起。”

“你甚至连一封信都不愿意寄给我。”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洇湿了他的衣裳,“你都不知道我掉了多少头发。我每天早上起来都不愿意梳头,一梳就是一把……我也不愿意看到江东来信,就怕是不好的消息。我宁愿他们永远不告诉我你的消息,这样我就能一直当做你在齐国的某个角落,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裴仲琊的怀抱从来没有这样令人燥热窒息过,我难耐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他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音讯全无,不应该让你这么担心,对不起……我当时被刺客追杀,腹部重了一箭滚落悬崖,若不是断崖上的树替我挡了一下,我真的……真的就回不来了。

“冰凉的河水穿过我的身子,我当时就想……就算是死,我也是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五王联盟被瓦解,诸侯私吞田租的证据也留了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我替你扫清了障碍,我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只是……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记得我的好,我就这样死在了无人知晓的山谷河流里,数年之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记得我为你做过的一切……

“泱泱,我本来以为我是无私的,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而不求回报。但那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想让你忘记我,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记得我,让你从今往后在爱上别人时都会对我心存愧疚怀念,都会想到我们的曾经和我的死亡。这样一想,或许我消失在那山谷里,也算是一种好事……

“你会记得我,世人会记得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裴家也不会被彻底冠上权臣窃国的罪名。”

他到现在还在想着裴家!还在想着这个把我们逼成现状的罪魁祸首!我用拳头狠狠地砸他的脊背,口中咒骂:“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你话说的那么好听!说的那么好听!”

裴仲琊被打得咳嗽起来,疼得弓起背,倒抽冷气。我心中一痛,立马收了手,再次用掌心贴住他:“我……我是不是把你打疼了?”

他长喘一口气,笑道:“没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眼泪倾斜而下,积压的情绪喷涌而出,我大声哭骂:“你的错!什么都是你的错?!裴仲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不顾自己的性命替我去做这些事情!我告诉过你,齐国离了你照样是盛世,我根本用不着你这样!我这么难受,这么煎熬,都是因为你父亲,是因为你父亲!

“你没有错……从小到大,一点儿错都没有……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可我却一直对你恶语相向,我害你那么伤心,害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还险些丧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裴仲琊良久没有说话,他颤抖着手捧起我的脸颊。一个冰凉而急切的吻朝我袭来,覆盖了我所有的知觉与感官。

姜毓卿,就这一次,就这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我无法放弃皇位,无法放弃父母之恨,无法永远都活在他人的威胁压迫之下,就让这成为最后一次的荒唐与放肆吧。这里没有长公主,没有裴家御史,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我无法忘记血海深仇带给我的痛苦,可也无法再对他的满腔爱意视若无睹。

我爱他,我知道我还爱他。他的每一寸骨骼与肌肤,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我怀恋的,无法忘却。

那就这样吧。不要再压抑自己了。就这一次,姜毓卿,就这一次。完完全全地享受他给予的爱意,也完完全全地去爱他,因为从今往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不会再有机会了。

衣衫尽褪,他熟练地倾身在后颈上烙下一个滚烫的吻。

神思被情欲烧得混沌不堪,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推他还是摸他,从喉咙里挤出根本不可能属于我的黏腻的声音:“去内殿……”

“不。”裴仲琊拒绝了我,一掌扫开几案上的竹简,将我的手扣在几案上,“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他的唇落在哪里,哪里就□□燎原。

“不要……”眼前一片迷蒙,只觉神识都要散了,“裴仲琊……”

“不要叫我这个。”他命令道,将我按到在地上,一手箍住我的双手举过头顶,俯身下来吻我,“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叫我什么,现在就叫什么。”

第一次的时候……

十五岁,上林苑的山坡上遍地鲜花,阳光和煦,溪水潋滟,春日绚烂。以地为榻,以衣为被。

他青涩生疏却小心翼翼,问我疼不疼。我亲了亲他额头涨起来青筋,告诉他:我不疼二哥。

“二哥,哥哥……”眼泪从眼角滑落,裴仲琊衔走,又来吻我。

唇舌相接,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我一声声地叫他哥哥,他一声声地回应泱泱。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有情人,一切都是那么契合愉悦。

广明殿的烛火烧了大半,宦官侍女从殿外走过。我侧躺在榻上,哼哼唧唧地发不出声音。

我体恤他,让他歇歇。裴仲琊额上的汗划过脸颊从下巴滴落到我腰上,我瑟缩,他闷哼一声,神情痛苦、难耐又涣散,发丝凌乱地挂在肩膀上,又有几撮似有若无地蹭着我的大腿和腰腹。

裴仲琊良久未动,抖着气音弯了腰,深喘了几口气,乖乖顺顺地趴到了我身上。

“二哥,好热……”我困意缱绻。

他退了出去,抱着我滚进榻里。帷幔四合,温暖柔软的床榻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汗津津的实在难受,我动身要稍稍远离,却被他拦腰抱住,一个翻滚睡到了里侧,床榻被他严严实实地挡住——我下不了床了。

“别走。”裴仲琊餍足地埋在颈窝,“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等会儿我就给你去打水擦身子。”

欢好尽兴后,困意总是袭来得十分快。我意识模模糊糊,只觉身侧的人下了榻,来来回回绞了五次帕子还在替我清理,我涨红着脸不敢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我的错。”他倒是诚实,伏在我耳边语气暧昧,“可总得擦干净不是吗?微臣也没办法,长公主殿下。”

“……!!!”我懒得同他说道,把头埋得更深。

他低下头来亲了亲我的鬓角:“睡吧,我会收拾干净的。”

意识困顿,我虚虚地抓着他的一角衣袍:“那你不许走。”

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回来了,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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